第一百九十八章 旅顺城

    为了不引起女真的的警惕，旅顺城堡没有建成中原县城般高大，整座城堡呈南北两面。北向辽苏州关，南临大海，城墙乃就地取材，用石块与流求运来水泥砌成。城堡南北长4里，东西宽约3里，南北各修一栋高大的主城楼，城堡中东西两侧一条大长街与南北主道呈十字型，几排精舍南北纵向排列，这是兵舍，对外称护卫营所。

    城中东西的长街则是林立的商户，流求自营商品占有三分之一，其他有宋、金、辽的商人也在此租有商铺。街上行人颇多，大多是外来采买、批发的商人。城中的西北面有一广场，做供护卫集结、训练之用，城南的东、西两面则是一间间各种各类的仓库，以方便从海上运输入库。

    赵朗绕城堡走了一圈，便下榻浔商行分店。次日，按照计划，赵朗考校旅顺水陆部队。一营一舰队士兵在城西北广场昂首而立，排成纵队，在烈日之下显得雄赳赳、气昂昂。

    士兵们见赵朗走进校场，都激动起来，个个昂首挺胸，向赵朗行军礼。赵朗回了个军礼，见士兵们对自己如此尊敬，心下感动，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离乡别井，为了流求，为了汉民百姓到了这个外族之地，你们辛苦了。”

    士兵齐声道：“为先生效命。”

    赵朗又大声道：“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每人奖励20贯、美酒一瓶。除值守士兵处，今天都尽兴！”

    “哗！”750多人齐声欢呼！

    当晚，赵朗与士兵们席地而坐，畅快同饮，大为豪迈。他此次赴辽东，除了带燕青这个弟子跟随，还带了一个随从，此人叫邓力勇，就是在昌国岛特招的那个语言天才，会说契丹语、女真语、高丽语。这几个月，赵朗一有空就跟邓力勇学女真语，一路下来，也学了六七成，对话已不成问题。

    邓力勇曾几次跟着商船到过辽阳府，还到过东海岸，即金国的英州、率宾府（今海参崴附近），是一个好的向导。

    待众人尽兴散去，赵朗召郭东楼谈话。

    “东楼，明日一早，我便要北上，深入女真人腹地。有你在此主持，我甚是放心，这几年你成长很快，迁移汉民有数万，立下大功劳。这旅顺城的建立，你也居首功，我已向官吏司写了推荐书，提拔你为从四品，望你能戒骄戒躁，再立新功。”

    “门主，东楼敢不以死效命！”郭东楼向赵朗单膝跪地，哽咽道：“东楼以一街头混子，被门主简拔，赐以仙缘，五年来付以重任，一直都信任有加，我在此以祖宗起誓，此生此世，只效忠门主一人。”

    赵朗一手扶起郭东楼，笑骂道：“都已废除了跪拜之礼，你身为大将，明知故犯，确是不该。”

    郭东楼咧嘴道：“我只拜祖宗，拜父母，拜门主，也不算是犯规。”

    “你在此守备，又兼负北海舰队，任务很重，其他的你自己视情况推进，但有三项事务你要牢记。一是协助燕青建立情报系统，多派出探子进入金国腹地，收集各地信息资料，包括驻兵、城墙、山势、江河等资料，加以归类，以备后用；二是交好各方，守住旅顺这个据点，必要之时，可以让利，但绝不能让出城堡和土地，这一点要切记；其三才是保护商人们的安全和商品。”

    “东楼谨遵门主之命！”郭东楼行军礼，语气坚定。赵朗忽然觉得“门主”这个称谓有点狭隘了。格物门之人称门主，士兵称先生，学院学子称院长，这本是没问题，可今天在校场上，面对着流求的750多士兵，忽然就觉得自己再以先生或是门主之名来命令军队就有点不妥了。嗯，等有空时要给自己安排个大一点的头衔。

    郭东楼得知赵朗将赴东北，便欲追随左右，陪同赵门主北上。以他的话就是，赵门主千金之体，还赴辽北、辽东，若遇凶险，却是如何得了？他郭东楼这个流求驻辽苏州的负责人，不能保护门主，那是万死莫赎啊！

    赵朗当然是不允，以自己的身手，多带一人就多一个累赘，燕青生性机灵，可安排事前事后，邓力勇则为向导，再多一个人则大可不必。

    郭东楼只好把一些大州府的联络之人列出，并写出联系信函，交给了燕青，一再叮嘱燕青两人要照顾好赵门主，一有危险之事，就立即通过通信器与他联系。郭东楼下令吕松，抽精干之士，组成行动小队，随时准备接应。

    两天后，赵朗、燕青、邓力勇便跟着一队宋人布商向北往辽阳府而去。

    按照赵朗的计划路线，先北上辽阳府，再向东北进入辽东京道，然后径向东，穿过长白山脉，进入东海女真部落的南部，到达率宾府附近，整个行程需历时约一个月。

    贡嘎山顶上的盖特隆星球外星人所指出的星际飞船失事之处，就在率宾府海岸对面的80公里之处，大概的方位虽已知晓，但具体的位置还需要去实地探查。

    三人跟着商队，不几日便到了辽阳府，此时的辽阳府已被金兵攻占超过一年，大批的辽民死于战乱，原来的辽人、汉民奴隶来不及逃跑又成了女真人奴隶。

    经过一年的经营，城中已稍稍恢复过来，城中的商店大多开张，街上行人也挺多。商队来到一家汉人商行，把布匹往院子里卸下，这商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燕青找到这商行的掌柜，递上郭东楼的书信。这汉人掌柜叫卫南飞，算是汉商，不属于奴隶阶层。

    卫掌柜看了信函，很是客气，把三人引进商行后院，安顿了下来，对燕青道：“从这里向北，要官府的路引。郭大掌柜把你们赴率宾府之事托付于我，你们在此暂住一日，等我走动走动。正好今日我要去城主府送一份贵重的货物，待我寻个机会向城主计路引，那就不用去府衙里送礼讨人情了。”

    燕青听郭东楼说过这卫南飞，知道此人专门经营流求商品，对郭大掌柜的付托还是挺重视的。看了看赵朗，便道：“卫掌柜，我帮你一起送货吧，正好见识一下城主府，长这么大，我还没进过城主府呢。”

    那卫掌柜见燕青相貌英俊，不像是偷奸耍滑之辈，便应允了下来。不久，六个商行的帮工抬着一个大箱子，搬上了一辆马车，卫掌柜和燕青跟在后面，卫掌柜不断地叫嚷“小心点，小心点”。

    邓力勇不禁好奇问道：“卫掌柜，这是啥货物？这么贵重？”

    卫掌柜得意道：“这是流求最新的琉璃宝镜，神奇得很，人在前面照着，连毫毛也看得清清楚楚，金贵得很呢。”

    赵朗、燕青不由一怔，琉璃镜？不是两个月前才研制成功吗，这么快就卖到辽阳府这个金国腹地了？这效率可真是……

    赵朗知道燕青到哪也没忘探听情报，现在有了直接进入这城主府之机，肯定不会放过。当下也不多言，与邓力勇往后院休息去了。

    歇息了一会，赵朗与邓力勇到街上闲逛。辽阳府（今辽宁省辽阳市）是大辽五京之一，大辽称为东京。其他四京分别为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南）、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西）、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南京析津府（今北京）。

    作为东京的辽阳府城高两丈，南北8里，东西6里长，城分8门，城中居住多是契丹人和女真人，南部还有外城。这外城为汉民聚居之地，外城中多为汉人和渤海人。

    外城是商旅活动区，分南市与北市。南市为生活用品商市，北市则为大宗商品交易。赵朗从南市逛到北市，见北市里不但有牛羊交易，竟连马匹也有得卖，那数量还不少，不由得大为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