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被调小,光线微弱至极,昏暗的色调给人一种逼仄阴冷的感觉,森然且压抑,但与昭狱里的其他牢房相比,有光已是莫大的幸福。
旧木床上,周宁平静的躺在中间,李氏姐妹依偎在他左右,画面瞬间又变得浪漫而温馨。
突然有一双臂膀伸出了棉被,姐妹俩默契的抬起头,任手臂穿过各自的颈窝后才又侧躺下来。
三人都没吱声,室内落针可闻,周宁睁眼看着房顶,脑海里回忆起与客氏分别的情景:
那是在小皇帝摆驾乾清宫不久,魏进忠领着他刚走出御书房,客印月便从黑暗中缓步而出,随即冷声屏退了随行的太监,同时让魏进忠帮忙把把风,然后将他拉进了阴影里。
紧接着就是一阵亲吻加上急迫的拥抱,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欲念,仿佛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里。那双柔荑从胸口伸进他的外衣之下,又如灵蛇般钻入内衣,直至触碰到他的肌肤才停下来。
女人的指尖有些冷,却撩拨得他燥热难耐,他顺势掌握住女人的酥胸,给予粗暴的回应。
“阿宁……”客印月第一次用情人之间的昵称唤了声周宁,再贴近耳根低语道:“奴家在外面有处宅子,一直闲置着,你出了昭狱就去那里住好吗?”
“有没有其他人知晓?”
“黄聪和刘纯知道,但他们都死了。回头我把旁边那栋宅子也买下来,叫我儿子搬来住。”
言下之意不必赘述,周宁自然明白对方的盘算,他一把搂紧纤柔的女体,将手探入裙下。
片刻后客氏的裤带莫名其妙被松开,粉红的亵衣滑落在地,慌乱中她想弯腰去捡,却被一下子按住肩头,被迫趴在了墙上。
她很害怕,因为魏进忠就站在不到三丈之外,一不留神就会暴露;但又很兴奋,毕竟在这种场合下偷欢太过刺激,别有一番情趣。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翘臀被狠狠掐了一下,于是她把心一横,悄悄垫起了脚后跟……
夜风吹过草丛发出窸窣的声响,嫩绿的新叶在疯狂的摆幅,它们扭曲得几乎要被拧出了汁液。
时下正值春末,气温尚未回暖,然而在皇宫中的这片阴影下,渴求却炙热到滚烫。
待到风平浪静之后,两人迅速整理好衣衫淡然的走出阴影,该说的也都相互交代完毕。
客印月冲魏进忠微笑道:“进忠,万岁爷那儿你尽管放心,奴家知道该怎么做。既然周公子说你能坐上秉笔的宝座,奴家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不知道你打算从何处下手?”
魏进忠欣喜若狂道:“多谢夫人抬举,咱家愿为夫人肝脑涂地。王体乾今夜来找过咱家,他透露了一些司礼监的消息。”
“什么消息?”
“夫人可知御马监往沈阳派出了两个监军,他们在城破前就逃到了辽阳,按理说本该严惩,可魏朝却帮两个奴婢求情。”
客印月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知道监军的职责本是防止军队临阵脱逃,若是他们都带头逃跑,那还有谁替皇帝管住军队?
这件事很容易上纲上线,同时也不是不能隐瞒,关键看能不能传进皇帝的耳朵里。
王安在“红丸案”和“移宫案”中都坚定的站在了东林党一边,他若想保住下属,只需给阁臣打个招呼就行了。
刘一燝和韩爌身为东林党元老,完全有能力压制住党内御史言官的声音,保证上朝的时候大伙儿都缄默不语。
周宁只知道客、魏在不久之后就能得势,却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如何影响朱由校的,或许也是靠一件件小事积累而成。
他依稀记得辽阳之战中有五位监军集体脱逃,而后便出现了军队大规模溃逃的情况,看来王体乾提供的情报可以拿来做一做文章。
“夫人,在下刚刚卜了一卦,辽阳的守军肯定会有人逃跑,否则辽阳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建奴攻破。”
魏进忠是聪明人,立刻举一反三道:“贤弟的意思是辽阳若守不住,关键在于御马监派去的监军带头逃跑?”
周宁淡淡道:“沈阳的监军不是已经跑过一次了吗?军心恐怕很难不被动摇。”
客印月并不关心发生在边境的战事,她只想整治一下王安,这还不得抓住机会给皇帝吹吹枕头风?
只见她脸色一凛,愤慨道:“岂有此理,这群奴婢竟敢蒙蔽万岁爷,奴家…奴家绝不会放过他们。”
……
镜头转回牢房,姐妹俩乖巧的缩在主人的臂弯里,神色恬静、呼吸平稳,但她俩其实都是在装睡,从微微颤动的睫毛就能看出端倪。
周宁刚发泄完欲望,即使搂着满怀的温软女体也不觉得难熬,不过正是清心寡欲的心境才更适合与妹子玩暧昧。
他缓缓闭上双眼,装作沉睡的样子,一边放松手臂的肌肉,一边将头靠向姐姐,就像是无意为之。
云儿不动声色的侧过脸,恰好躲开主人的嘴唇,却把瓷白的脖颈露了出来。
阵阵热气喷薄在肩窝处,本来应该很舒服,却让女孩浑身不自在,她只忍耐了一会儿,就不得不伸手把主人的脑袋推了回去。
月儿只觉得耳垂一热,心跳陡然加速,她被主人亲了个正着,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推开吗?万一把主人弄醒了怎么办?
不动吗?又觉得奇痒难耐。
正当女孩难受之际,周宁如梦语般嘟哝道:“月儿,别怕,我会保护你。”
月儿再也没法装睡,立时睁大了眼睛,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平。
她相信主人的确是睡熟了,否则不可能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简直比登徒子还轻浮。
小丫头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心里却在腹诽:幸好姐姐睡着了,不然就羞死人了。主人不是那种会舞刀弄枪的武夫,还想保护我。哼,以后还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姐妹俩看似柔弱,实则从小就跟着家里的护卫学习防身术,只要有把匕首在手里,寻常男子便威胁不了她们。
月儿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痴痴的看着周宁,直到眼皮实在撑不住了,才将小脑袋重新靠进那副半生不熟的臂弯里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