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麦十分钟后,慢吞吞挪着脚步进去,柯俊在卫生间洗漱,她坐下,斜靠着床头。
柯俊出来时,看到吕麦一副慵懒的模样,微微怔住。自那晚后,俩人都没有呆在一个房间过,当然是因为吕麦承认心里有人,他怎么可能不别扭。
“今晚非说不可?”柯俊似乎感觉她要摊牌,心头有些窒息,是的,他不会勉强她,但并不代表他舍得放手。心里叹了叹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吕麦急忙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刚才她差点睡过去,奇怪他怎么洗漱这么久?原来冲澡了。突然遭他一问,不解看着他,说:“我是觉得你心里存着事,肯定不痛快,那我总不能这么自私,无动于衷...”
“行,说吧。”柯俊往床沿一坐,拍着床边上,说:“坐下。”
吕麦摇摇头,又觉得站着确实不妥,有些居高临下,她边坐边说:“我那天晚上胡乱说的,你别放心上。”她懊恼地挠头,眼巴巴看他。
柯俊心里泛起涌动,盯着她。
“真的,我心里根本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五六岁就跟着爷爷奶奶,对父母都什么印象的,村里的小伙伴几乎不跟我玩。后来,为了方便我上学,搬到镇上,只是一直都没什么朋友。”吕麦闪开目光,低下头,“我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是很喜欢跟人来往。所以...”
“爷爷奶奶走了,我只能拼命工作,想让他们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她越说越小声,有点喘不气。
柯俊侧过身,一把抱住她,艰难地蠕动嘴唇:“不说了,咱们不说了。”
“好。”吕麦只觉心间一阵颤抖,已经被他拥进怀里,她吸了吸鼻子,温顺地点头,窝在他臂内。
许久,时间过了很长,也很慢,俩人谁也没有说话,静的让人很心安,她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舒缓的眉头,使她的轮廓柔美生动。
柯俊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心头震了一下,想起他看许希的眼神,浑身不自在。
柯俊已经将她压在身下,温柔又霸道。
翌日醒来,吕麦缓了好一会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轻轻侧身,看向身边的人。
柯俊早醒了,见她睡的沉,便没有起床,枕着胳膊仔细打量,他记不清俩人多久没有同床共眠,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看她。
四目相对,吕麦一下子耳根发烫,脸颊泛红。
她想避开,柯俊伸臂紧紧住她,俯耳说:“怎么?那里不舒服?”
能说她害羞吗?
婚姻五年,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不仅害羞,还有些懊恼,她向他坦白心里没人,并不代表她能接受他在公司跟许希暧昧。
她也自责没有坚定立场,既然想要退场,那就不应该藕断丝连,牵扯不清。
这样,算什么?生理需求?
也许他是,但吕麦不是,最近大概闲着,婆婆的身体日渐佳境,她确实有些闲暇时间。
这不,没事,老想着这几年跟柯俊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心里头都是感动。
所以,昨天晚上她身心投入,还有些意乱情迷。
或许这个男人很快就不是她的,那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还顶着是他合法妻子的身份。
她承认,后来她是故意的,也是负气的,那么热情回应他攻略,源于心里的不舒服。
诶,关键的时候,她还搅和了一下,本来输了就输了,这下全盘皆输,简直没骨头。
吕麦暗啐自己。
她也不答他的话,一个劲地往被子里钻,闷着声音说:“都几点,你还不去上班?”
“早餐还没弄呢!”柯俊抱着她,两下就把她拖出来,“别闷坏了。”
吕麦躲也躲不了,干脆瞪着眼,不满地说:“力道这么足,你就应该去弄早餐。”
“好,我去准备。”他意味深长笑了笑,起身下床,又回头故意打趣:“你跟我说累了不就得了,我以为你昨晚挺来劲,怎么一早就怂了?”
吕麦气的直磨牙,真想扑上去咬他几口解气,但确如柯俊所言,她现在怂的很,实在没什么力气跟他纠缠。
柯俊转身俯下,在她额上轻啄一下,抚了抚她微烫绯红的脸颊:“再眯半个小时起床,吃了早餐,我们一起去接妈。”
还不等吕麦开口,他又说:“今天我休假。”
哦,她眨眨眼,含糊应了一声,将脑袋缩下去,又往被子里钻。听到柯俊的脚步和关门声,她又迅速露出头来透气。
她怔怔望着门板,似乎在回味他刚才宠溺的语气,吕麦自顾自地乐了,呵呵笑了起来。
刚结婚那会儿,柯俊还是很在乎她的感觉,如果晚上折腾久了,早上起床时,他抚着她的发顶,轻声关切:“累吗?要不再眯一会儿,我先出去给妈帮个手,早餐弄好我叫你...”
这种被重视被呵护的感觉让她一下子精神抖擞,也呆不住床上,起来整理了床铺,又稍微收拾房间,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等她准备妥当出去,柯俊已经做好早餐。
“咦,你没睡会?”柯俊见她都穿好衣服出来,将手里的汤勺摆下,边解围裙边说:“你先吃吧,我去洗漱。”
吕麦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冲着他匆忙身影,轻轻喊了声:“我等你。”
她明显看到他双肩舒缓一下,却在洗漱出来,见她还坐不动,问道:“你怎么不先吃?”
“你辛苦了一早上,当然要等你一起吃。”吕麦掀开盖子,他煮了小米粥,拌了一小盘凉菜,还蒸两个鸡蛋,烙了几片肉酱葱花饼。
柯俊会做饭,这一点吕麦还是挺有幸福感,而且,手艺并不逊于她。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柯俊挨着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筷子,突然来了一句:“你也很辛苦...昨晚。”说着,将剥了的蛋送到她嘴边,“来,补充一下能量...”
吕麦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塞了一大口鸡蛋,等她回神,心里不禁炸开:她这是被投喂了?他那是在开黄腔吗?
柯俊这人吧,并不呆板沉闷,算的上温尔文雅,彬质有礼,但绝对不幽默风趣,更不可能一大早开玩笑打趣。
吕麦费解地吞咽下嘴里的鸡蛋,一并将心头翻涌的诧异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