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曼儿死,这是不可能,洪姝又不傻,她可精着呐。杀人犯法的事,她心里明堂堂的呢,即使她嗜财如命同时也是很惜命。
借刀杀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可娜也许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是纯粹仇恨曼儿霸占属她的位置,怨恨刘总经理冷漠无情。
此时的洪姝在可娜心里似乎高大而强悍,她为她承受那一铁锹,这样的情分在身处困境的可娜心中尤为珍贵。
这是舍命为人的精神,使可娜感动到涕零,她握着洪姝的手,郑重地说:“阿姝,你的这份情,我这辈子感念于心。只要除掉曼儿这个贱货,以后这里有我可娜的地方,决不会让你受气。”
洪姝咧嘴笑笑,却被膝盖一阵疼痛呲牙的面目狰狞。
一个月后,洪姝恢复正常跑业务了,只是落下一条腿走路一拐一瘸。说句不好听的,本来外貌就不佳,个子又矮小的洪姝,彻底一副穷酸样。
偏偏脾气又死犟,整天拽着嘴脸,恨不得把别惹她的字样写脸上。
曼儿知道她的靠山是可娜,而刘总经理再怎么被她服候的三迷五道,却不会轻易弃了可娜,毕竟这么多年,可娜的地位还是很牢固滴。
曼儿担心了一阵子,害怕可娜会替洪姝出气,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大家相安无事。心里有多少怨气不说,至少明面上还是过的去,再没有发生过冲突。
刘总经理很是满意,常常对曼儿赞扬可娜的好:“瞧见没?可娜的大气,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她算是懂分寸的一个。别说我没提醒你呀,多学学,有好的。”
曼儿暗暗冷笑,脸上却是顺和的神情,她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刘总经理见事情差不多,晚上备下酒菜,让可娜与洪姝,跟曼儿握手言和。
可娜率先举杯,曼儿忙站起来,俯身道歉,俩人碰杯一钦而尽。
至于洪姝,她清楚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喽啰,要不是她有几分跑业务能力,都不知道现在落那个旮旯边上去。
她净拣动听的好话拍了曼儿一番,又跟刘总经理畅谈起她接下来的业务计划,并保证她很快能将阿庄带走的那批人的损失弥补上。
刘总经理很受用洪姝的吹捧,一时得意忘形,酒杯没停过。
没多久,刘总经理醉倒桌上,鼾声如雷。
曼儿也被灌了差不多,迷迷糊糊跟可娜勾肩搭背。
可娜恨的咬牙切齿,她扶着曼儿进了厕所,关了门。
洪姝顾不上可娜究竟要对曼儿做什么,她迅速地搜出刘总经理身上的钥匙,对着厕所小声说道:“可娜姐,我先出去观察观察,你赶紧搞定那女人,一会儿我们门口碰面哈。”
在里面可娜应了一声。
洪姝揣着钥匙摸进刘总经理黑漆漆的房间,她不敢开灯,但事先有准备了小电筒,任着微弱的电筒光亮,她准确无误从窗户帘角边下找到保险柜。
这是她从可娜嘴里套出来的。
洪姝颤着手慌忙地打开保险,见里面有一沓百元钞票,她屏着呼吸一把抓起塞进肚子,又扎了裤头。
她跪在地上,飞快地又照了一遍,一个黑色小布袋引起她注意,她摸了摸,掂了掂,沉甸甸的。
难道是金子?
洪姝想着,急忙解开袋口,一堆明灿灿的金饰呈现她眼前。
洪姝欣喜若狂,狠狠咽下口水,又塞进衣服里。
她搜了搜,除了一叠叠文件,再没有别的什么,她有些不甘心,怎么才这么一点?看来刘总经理这个老狐狸并没有完全信赖可娜。
他肯定还有更隐密的地方放重要的东西,比如存折之类。
洪姝虽然盘算着自己铤而走险这捞回这些,但总好过亏的血本无归的强。
她将保险柜锁上,钥匙放兜里,关掉手电筒悄悄退出房间。
她急冲冲到杂物间开出嘎嘎叫的三轮车,到了门口,俩人看门的大汉将她拦下。
此时,洪姝很镇定,她明白成败在此一举,她不能怯胆,露出半点破绽。
她不耐烦地吆喝:“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帮忙,刘总经理身边的红人曼儿小姐喝醉酒精过敏,得送出去医院打吊瓶,别耽搁了。”
“什么?谁?人呐?”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大半夜的。
“可娜扶着呢?”洪姝将三轮车突突倒退,靠近台阶。
只见可娜半扶半拖着一个女人出来,她冲着洪姝使了个眼神,一副搞定的表情。
洪姝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她可不想大晚上载了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往后山荒郊那儿去。
她吩咐俩个看铁门大汉过去帮忙。
那俩个大汉见了可娜,自然不敢废话,很麻利地将身材苗条的曼儿抬上三轮车。
虽然车上垫了两层纸皮,但看着还是挺渗人的。
跟拖尸似的!
洪姝心里直犯嘀咕。
可娜凑近洪姝耳边,悄声嘱咐:“将这晦气的三轮车一块弃了,快去快回,我等你。”
洪姝嗯了一声,扯出笑容,说:“放心吧可娜姐,我办事妥妥的,你得把刘总经理搞定,不然咱们有大麻烦。”
“好,去吧!”可娜拍拍洪姝的肩膀,又说道:“记那地方吧,从门口左边一条道一直往里开,有个悬崖...”
洪姝低声应道:“知道了,都说了八百遍。”她说着,一踩油门,三轮车往门口开去。
那俩个大汉已经开了大铁门,洪姝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身后,可娜目送着三轮车噪声远去,这才转身返回。
她边走边低语:“阿姝,希望你好运!别怪我利用你,这事总的有人挡着。”
洪姝并没有顺着可娜所说的后山荒郊方向,而是直接开到医院,挂了急诊,交了费用,她趁医生不注意,一溜烟走了。
她又不傻,自小就精着呐,谁知道可娜将曼儿关在厕所里干嘛,说是教训教训出口气,再把人往荒郊野外一扔,全凭她运气是死是活。
洪姝心里自有打算,她卷走一沓百元钞和一小袋金饰,虽说抵不上她投的那些钱,总比双手空空的好。
她有了钱才跑的了,还管她们之间什么怨什么恨?
她才不背这黑锅,一抹脚底溜了,连三轮车都弃在医院门口。等曼儿醒了明天回厂里,爱怎么闹腾,可娜担着去,又碍不着她什么事。
洪姝叫了一辆出租车,往车站去,她知道今晚是安全的。
刘总经理也被她们下了药,这一觉非得明儿日上三竿醒来不可。
可娜以为她处理曼儿,根本不会对她起疑,而躺在急诊室里的曼儿还不晓得醒不醒的了呢?
这次洪姝有的充裕时间离开。
她赶到车站,心里有数这个点肯定早没了去省城的班车。
她敲开值班室的门,谎称家里人出事,着急回去。
“大爷,帮帮忙。”
车站值班老大爷本来不耐烦地斥骂有人扰了他睡梦,却在洪姝递上一张百元钞的瞬间,态度马上来了个大转变。接过钞票验了验,边塞进口袋边告诉洪姝,车站里有安排晚上应急的小型的面包车。
洪姝立即要了包车,付了一百元。
当她坐上7人座的面包车里,心头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肚兜里的钱和金饰,又心疼起花了两张百元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