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志华的脸色很难看：“看来你是吃定我了？”

    苗志华当然调查过李健，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人当卧底的时候杀大哥，当差人的时候杀劫匪，出手狠辣，从不留情。

    更可怕的是每一次行动他都身先士卒，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仿佛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这种人很可怕。

    苗志华嘴角抽搐，问道：“有烟没有？”

    李健的脸上露出笑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华子，抽出一根递过去，还贴心的帮对方点燃：“苗sir，您这是同意了？”

    苗志华翻了个白眼道：“我算是见到什么叫厚脸皮了，你这人属狗的！”

    李健嘿嘿笑道：“苗sir您也得理解我们这些基层警务人员，钱少事多责任大，不想办法立功，谁能看得见我们呢。”

    苗志华没有搭理李健，转头看向阿力（彦祖）：“你知道换新上司了吗？”

    阿力（彦祖）醒了醒鼻子点头道：“在报纸上看到了。”

    苗志华说道：“前几天我向他汇报了这个行动，然后和几个头头一起开了会，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们可以抓替你出货的那几个司机，部分盯上的买家，再加上工厂的那三个师傅。

    不过可惜，现在死了一个，跑了一个，加起来也就十几个人。

    上司说这个案子跟了这么多年，用了那么多的公款，到现在还不知道货源在哪。

    最重要的是，林昆这个庄家控制了港岛大半个市场，每个月进出起码3000多万。

    钱哪儿去了？

    后面还有没有人？”

    阿力（彦祖）声音闷闷的，“上头想怎么样？”

    苗志华看了一眼喝健力宝的李健，又看了一眼阿力（彦祖）问道：“上头叫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再跟下去？”

    阿力看了一眼李健，说道：“快7年了。”

    苗志华也看了一眼李健：“所以才问你，看有没有机会把他们全掀出来。”

    阿力沉默了。

    换做李健没来的时候，他肯定会选择跟下去。

    可是听到李健刚才那番话，阿力犹豫了。

    人，到底为什么而活？

    阿力抬起头，看向李健。

    李健已经在喝第二罐饮料，被阿力盯上，一脸的莫名其妙：“看我干嘛？”

    阿力犹豫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李sir，你觉得我应不应该跟下去？”

    “想听我的意见？”李健问道。

    阿力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健的事迹他也知道，报纸更是一张不落。

    可以说李健就是港岛卧底心目中的偶像！

    其实从李健一进门，阿力就认出了李健。

    可自己的上司苗志华在场，阿力不好表现的过于热情。

    李健放下易拉罐，打了个嗝：“我的建议是跟下去！”

    一旁大的苗志华闻言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李健说出相反的话，如果阿力现在选择不跟，那这个行动就宣告失败了。

    李健继续道：“你肯定有疑问，奇怪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现在又为什么让你跟下去对吧？”

    阿力点点头。

    眼神中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李健淡淡道：“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虽然做卧底的时候受了很多委屈，我的心里也有许多怨言，但是我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卧底这条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它！

    我知道你也想过穿上警服，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

    但这一切都需要条件的，你也说自己跟了林昆七年，这七年你日夜所受煎熬、同行的不解、误会，还有这一次，更是被海关的人毒打。

    这一切都是你的经历，也是你的财富。

    现在就放弃，意味着你将这些财富丢掉，就算你转变了身份，穿上警服，你也得从头开始。

    没有功劳在身，穿上警服你也只能做一个底层的警务人员。

    可是你现在林昆手下，手里有那么多的人听你使唤。

    突然转变，你的心里会有落差的。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这种落差。”

    “我能适应！”

    阿力急忙插了一句。

    李健抬起手道：“话别说的这么满，我做过一个调查，从卧底转为差人的，有三分之一曾经动过自杀的念头，还有三分之一辞职，剩下的三分之一也都是泯然众人。

    我不知道你是想做这三种里面的哪一种人？”

    阿力（彦祖）摇了摇头道：“那就是没得选了？”

    李健拍拍他的肩膀：“当然有的选，前提是你要攒够足够的功劳，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卧底的工作很辛苦，不但身体受折磨，精神上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如果我没猜错，你和那个林昆肯定有了感情，如果林昆被抓，你不会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阿力闻言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健。

    阿力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苗志华抓住阿力的胳膊：“阿力，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林昆？”

    咳咳！

    李健干咳一声道：“苗sir，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阿力的性取向还是挺正常的。”

    阿力眼中露出惊恐，辩解道：“苗sir，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苗志华都气笑了：“我也没说我往那方面想啊。”

    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爆笑。

    “哈哈哈——”

    苗志华也觉得李健是个妙人，开口道：“说说吧，有什么计划？”

    李健看向阿力问道：“计划已经有了雏形，不过还需要一些具体的细节，阿力，你介绍一下林昆。”

    阿力拿起一罐健力宝，拉开拉环，饮了一口道：“林昆的身体有毛病，先天性糖尿病，最近肾也出了问题，一直住院。

    他说会慢慢的把工作交给我，不过他背后的金主是谁，我一直没有头绪。

    如果他真的有金主，恐怕不会让我知道。

    按部就班的话，估计还要好几年。”

    李健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道：“苗sir说过，林昆每个月进账3000多万，这么多的钱一定有个去处，他一个人也花不了这么多。

    对了，林昆是不是有家里人？他有没有亲戚在国外啊？”

    阿力继续道：“林昆有一个老婆，两个女儿，大女儿正在读国中，小女儿有病，一直住院，明年可能会去丑国进行手术，林昆的老婆怀孕了，一直希望给他生个儿子。

    哦，对了，林昆的老婆有个妹妹，不过他妹妹不知道他卖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