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湛如一道飓风卷入战场,手中大弓成了真正的杀人利器。
弓弦爆鸣之间,一根根箭矢,肆意的掠夺金鞑人的性命。
“砰砰砰!”
一个个凶悍无比,久经沙场的金鞑人,转眼间便化作了一具具尸体,堆积在战场上。
伴随着赵湛的加入,战争的胜利天平再一次倾倒。
金鞑人眼看久攻不下,便开始有序后退。
赵宋降兵头目见状,顿时大喜,惊呼道:“赢了,俺们赢了!”
其他的赵宋降兵见此情形,纷纷停止追击,高呼大胜。
可金鞑人的小伎俩被赵湛一眼识破了。
这些金鞑人绝不是后退,而是伺机再战。
“混蛋!”
“他们不是退了,是在准备下一次攻击,快让你的人压上去,不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听到赵湛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赵宋降兵头目这才反应过来。
可此时,已经太晚了。
退下去的金鞑人,仅仅是经过了短暂的休整,再一次露出来了嗜血的獠牙。
冲在最前方的金鞑人手持铁盾,挥舞长刀,裹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再一次朝赵宋降兵冲杀而来。
身后处,金鞑人纷纷上马,手持强弓硬弩,驱马掩护进攻。
赵宋降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面对金鞑人几乎犹如滔滔江水般冲锋,阵型再一次散乱,军心动荡。
只一瞬间,刚刚还占据绝对优势的赵宋降兵就如同一面脆弱的玻璃墙一般,瞬间被撞的四分五裂,化为碎末。
金鞑人气势不减,如同一头头发狂的蛮牛,只管蒙头冲锋。
惨烈的嚎叫声,冲天而起。
战场再度化作了修罗场。
赵宋降兵就此崩溃!
赵湛彻底无奈了,看着崩溃的赵宋降兵,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赵宋王朝面对金鞑铁骑总是一溃千里了!
这就是原因。
金鞑人自上到下,皆有一股死战不退,不破敌军誓不休的决心。
不管是输是赢,他们皆可以整装再战。
直到将对手彻底打趴下为止。
这样的对手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恐怖。
可这一次,赵湛并没有施与援手的打算,反而打了一个手势,带着高宠他们从侧翼离开。
“殿下,咱们撤往何处?”高宠回头看了一眼惨叫动天的战场。
“撤?”
“谁跟你说的本太子要撤?”
赵湛眼睛一眯,薄唇轻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次本太子要做这只黄雀。”
高宠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殿下的意思是要再杀一个回马枪?”
“孺子可教也!”
赵湛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冷声道:“这些赵宋降兵卖主求荣,残害百姓,说是畜生也不为过,杀他们,本太子还觉得脏了自己的手,让这些金鞑人代劳最是合适。”
“没错,这些赵宋降兵真是一群畜生!”高宠回想起之前那些屠村事,顿时面露怒色,咬牙切齿的骂道。
“走,看好戏。”赵湛淡淡一笑。
此刻。
战场之上,这些赵宋降兵彻底沦为了待宰的羔羊,面对凶狠如虎狼般的金鞑人,他们连反击之力都没有。
“大哥,不对劲啊,赵宋小太子手下的人也太凶狠了,怎么跟金鞑人一样?”
“是啊,俺也觉得不对劲,这些人长相兵器,跟咱们差距太大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赵宋人?”
“坏了,咱们不会是中计了吧?”
听到手下人的话,降兵头目脸色一沉,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惊慌,“你……你们的意思是……这些人压根不是赵宋小太子的人,而是真正的金鞑人?”
几个手下齐齐点头,脸上皆是惊恐万状的表情。
“不对,那大人是……”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扭头寻找,可眼前哪里还有赵湛他们几人的身影。
“坏了!”
“莫不是那个人就……就是赵宋小太子!”
事到如今,降兵头目才反应过来,惊悸的直拍大腿,“坏了,坏事了,俺们被坑了,刚刚那个人压根不是四太子手下的亲信,而是真正的赵宋小太子,咱们都被骗了!”
他抬起头,看着尸山血海般的战场,肠子都悔青了。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手下的兄弟已经被真正的金鞑人杀了个干净。
“快!”
“快停下,对面是咱们自己人呀!”
降兵头目撕心裂肺的喊道。
可现在这个时候,谁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关键对面的金鞑人压根也听不懂。
“噗!”
一根箭矢破袭而至。
径直射穿了他的嘴巴,洞穿而过。
下一秒,一柄铁骨朵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降兵头目身体微微一颤,眼神中满是懊悔,脑门上已经是血流如瀑,身体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上。
满是鲜血的嘴巴里,不断的喷涌着鲜血。
似乎还在重复那两个字。
“错了!!”
直到最后一个赵宋降兵被砍杀倒地,这些金鞑人才停止进攻。
一个金鞑将领驱马上前,手握长枪,口中怒吼连连,指挥着手下将士打扫战场。
“仔细检查,不可放过一个活口,快点!”
“猛安大人,赵宋小太子的军队被全部击溃,余者逃窜不足十人,俺已经派人追去了,绝不会放走一个!”一个金鞑甲士前来禀报。
“嗯。”
金鞑将领面露喜色,点头称赞道:“兄弟们都辛苦了,卸甲就地休整,另外叫几个兄弟到四周的赵宋村落里捉几个女子过来玩乐玩乐。”
“是!”金鞑甲士兴奋点头。
其他金鞑人欢呼一声,也纷纷把地上的尸体搬到一边,清理出一块空地,就地点燃篝火,娴熟的清理着牛羊肉。
“对了,可发现赵宋小太子的踪迹?”金鞑将领忽然问了一句。
金鞑甲士面露遗憾,摇头道:“回大人,俺带人在战场上翻了个遍,不曾发现赵宋小太子的踪迹。”
金鞑将领也不怪罪,咧着嘴,笑道:“估计是被俺吓跑了,赵宋官家都是一样的德行,从来不敢与俺金鞑铁骑交手,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就会搂着大屁股女子睡觉,不算个真男人。”
“大人说的没错,上次俺随大人攻打赵宋河东路时,俺刚刚冲锋,对面的赵宋官军已经掉头跑路了,都不需要俺挥刀,他们自相践踏,便是死伤无数。”
“没错,赵宋官军都不需要俺们打,只需要吹响海螺号角,他们就自行崩溃了!”
“……”
周围的金鞑甲士围坐一团,听到这话,纷纷开始说起以前和赵宋官军交手的趣事。
“许是逃走了。”
金鞑甲士往篝火中添了一把木柴,望着升腾的火焰,忽然又道:“刚刚俺在战场上见过一个赵宋人,模样俊秀,手持弓箭,纵马骑射,凶悍无比,俺当时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像一个人。”
“谁?”金鞑将领抬起头问道。
“赵宋小太子!”
闻言。
金鞑将领默默抬起头,从身后抓起一个牛皮酒壶狠狠的灌了几口,又递给他,“你多喝几口,或许,连俺也像赵宋小太子了。”
“哈哈哈!”
其他金鞑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金鞑甲士有些尴尬,不自觉的摸了摸脑袋上的辫子,喃喃自语道:“那个人真的像赵宋小太子,可转眼间他就不见了。”
“切!”
“俺看你是魔怔了。”
“不过,俺看你倒是有点像赵宋小太子,要不,俺把你绑起来,交给四太子殿下吧!”
其他金鞑甲士脱下甲胄,铺在地上,躺在地上插科打诨。
“去你的,俺说的真事。”金鞑甲士越想越像,可没人信他,索性也脱了甲胄,闷闷不乐。
就在这时,远处密林中忽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哨音。
突如其来的哨声,顿时引起金鞑人的警觉。
金鞑将领一个翻身,躲在马背后,抓起马鞍上的弓箭,紧握在手中,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其他人金鞑甲士也皆是如此,顾不上披甲,纷纷寻求隐蔽处,弯弓搭箭,寻找哨声来处。
战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无比。
仿佛一个火药桶,随时可能被点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周围的密林中依旧是一片死寂。
此时,架在篝火上烧灼的牛羊肉也传出诱人神经的香味。
“这么半天没动静,许是什么鸟的叫声?”有金鞑人忍不住问道。
“嗯,有可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奇怪的叫声也不稀奇。”
“也是,或许是俺们有点太紧张了吧?”
说话间,所有金鞑人都慢慢放下了手中弓箭,目光同时看向金鞑将领。
金鞑人军纪严明,不管在什么时候,主将的军令,如一座大山,谁也不敢忤逆。
金鞑将领仔细的查勘四周,确认是真的没了动静,才慢慢的放下弓箭,“牛羊肉熟了,兄弟们,喝酒吃肉。”
闻言。
金鞑甲士皆是欢呼雀跃。
金鞑将领忽然自嘲一笑,“咱们几百人在此,就是赵宋小太子来了也用不着怕,正好省得俺们去找了。”
“大人所言极是。”
金鞑将领转身返回篝火旁,席地而坐。
这时,有金鞑甲士双手端着一杯马奶酒敬道:“大人,请。”
金鞑将领点头致意,刚要接过来,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下意识的一低头,脸色瞬间巨变。
一根灰褐色的箭羽正在他的胸前上下颤动个不停。
“坏了!”
“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