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金屋藏娇
作者:许酒心   京色欲坠最新章节     
    靳识越看着她,黑眸蓄着寒意,声音哑哑的:“我看到了。”

    连厘情绪很平,“看到什么。”

    靳识越没搭腔,静默不语凝视着她。

    连厘不等他回话,建议道:“你在沪市有住宅吧,还是你想住酒店,用不用我帮你订酒店?”

    目光相接。

    片刻。

    靳识越移开视线,长腿抬步,错过她身侧,手臂轻擦她肩膀,直接离开套房。

    连厘回头看,骄傲自负的靳二公子脚步没停,几瞬,身影便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连厘满脑袋问号。

    这是不用她操心他住哪里吗?

    直到房门重新关闭,连厘还是没想明白。

    大少爷好端端的突然出现,又好端端的突然离开。

    她走到门口,开门,一颗脑袋往外探了探,颇为鬼鬼祟祟。

    环顾四周,铺满厚重地毯,悬挂着油画的长廊阒寂无声,半点不见靳识越的身影。

    连厘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不论心,单论迹,她勉强算是本分乖乖女。

    偶尔闹闹,她觉得还挺有趣的。

    就是不知道他在闹什么。

    大少爷喜怒无常的性子,并没有影响到她。

    连厘太拎得清,不会认为玩世不恭靳识越是因为她生闷气。

    先前误以为靳言庭对她有意,自以为是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

    她不在乎谁喜欢她,谁又不喜欢她。

    连厘拿衣服进浴室洗澡时,酒店门外的一辆黑色宾利里,亮起一片手机屏发出的浮光。

    驾驶位,靳识越眼眸微低,指腹划了两下手机屏。

    连厘没给他打电话。

    七八秒后,他目光沉寂,将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位上。

    靳识越神情寡淡,脖颈微仰靠着椅背,眉梢折起,完全一副冷漠无情的高贵姿态。

    少顷,他拿起中控台的烟盒,敲一支香烟,擦打火机点燃。

    烟咬在唇边,抽了口,徐徐吞入喉,复又吐出,薄薄烟雾缭绕着他深邃俊朗的面庞。

    上瘾的东西,靳识越不碰。

    他鲜少抽烟,大多数时候都是点燃一根夹在手里,等待香烟燃尽,或掐灭烟头。

    云旗酒店的员工看见停在外的车子,有人想要叫对方开走,可还没走出酒店,老远瞧见那车牌,立即吓得缩了回去。

    不敢惹,惹不起。

    靳识越长臂松散搁着车窗,指间夹着的香烟,一抹腥红,忽明忽灭,未几已燃尽。

    他不疾不徐地掸进烟灰缸。

    拾起副驾驶座的手机,耷拉眼睑,瞧了瞧。

    连厘没给他打电话。

    消息也没发。

    一条没发。

    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

    连正在输入都没有。

    把她伺候好,才会对他好一点,轻轻叫一声‘识越’。

    她生理期,不需要他,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就一铁石心肠的女人。

    没良心。

    没良心的连厘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沪城的繁华夜景,外滩这一带是沪城十里洋场的真实写照,金碧辉煌的建筑,寸金寸土的地段,举目皆是富贵迷人眼。

    她莹白的手指捏着手机,琢磨要不要给靳识越发消息。

    思起大少爷之前那句“关心我”,连厘点进微信,给他编辑信息发了过去。

    「你住哪里?」

    没有立即回。

    靳识越特意晾了她半分钟才回:「车底」

    连厘以为他要很久才回复,没想到回得这么快。

    她先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包过去,又打字:「什么车底。」

    靳识越发来一张照片,是云旗酒店的正门图,可以清晰看见云旗酒店的标志性logo。

    连厘:「你还没走吗?」

    靳识越:「女朋友在这,走哪儿去」

    连厘:「那你不办理入住嘛?」

    弄个总统套房,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靳识越:「住什么,看你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

    连厘:“……”

    她什么时候别的男人出双入对了。

    连厘望向窗外,似乎下雨了,雨滴飘洒砸在明净的玻璃窗上,形成规则不一的水痕,缓缓向下流淌。

    寒冷,深夜,户外,下雨。

    四种情况叠加,她不由自主地蹙眉。

    连厘取了件外套,简单披上裹住自己,拿着手机坐电梯下楼去了。

    前台见她这么晚下来,热情询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连厘问前台要了雨伞,走出门,在门外梭巡一圈,找到那辆可疑的黑色轿车,她一手塞进衣服口袋里取暖,另一手撑着一柄黑伞,踱步走过去。

    车窗敞开着,丝丝雨絮沁着凉意飘进车厢,落向驾驶位的男人,而他恍若未觉,单手握着手机,指腹滑动,刷新。

    没有新消息。

    “靳识越。”耳边蓦然响起一道女音,那清脆轻甜的嗓音穿梭风雨昼夜,直达靳识越的耳蜗。

    “靳识越。”连厘又轻轻喊了一声。

    靳识越循声侧目,看见撑着伞瑟瑟发抖的单薄身影,她一张精致的面孔神色无太大变化,但轻颤的睫毛出卖了她现在很冷。

    他勾起副驾驶的西服外套,推门下车,将衣服披在连厘身上。

    “下来做什么。”靳识越轻声斥责,“快回去。”

    连厘下来时候没想到会这么冷,她将手里的伞举高,撑住两人。

    待靳识越给她披好外套,连厘暖和了些,但体感还是冷,打算速战速决。她用另一只手抓住他手臂,把人往酒店拽拉。

    “你跟我走。”

    靳识越挑眉瞧她:“干嘛,大庭广众之下,不担心被看见了?”

    连厘下来前,只是想让他离开,可一看见他就改了主意。

    “你住我房间吧,小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金屋藏娇?”靳识越问。

    连厘仰面看他,“不算金屋。”

    云旗酒店虽然是顶奢酒店,但还不至于是金屋。

    大少爷身娇体贵,可以算藏娇。

    靳识越一身黑衬衣黑西裤,挺拔落拓,满身权势滋养的矜贵优雅。

    连厘身上披着的外套和他身上的衣物是同套系列。

    西服外套宽大,而她身型纤薄娇小,他的衣服轻而易举便能将她包裹住,仿佛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靳识越嘴角浅浅勾着,单手插兜,另一手夺过她手里的雨伞,撑在两人之间,伞面自然而然地偏向她。

    连厘侧抬头望着他。

    靳识越懒懒地扯唇:“不跟你走,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