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沈墨渊恼火。
他人还未到戎狄,嘉亲王竟然大费周章派了五百精锐来杀他。
看来此人对于皇位志在必得。
“王爷。”赤影说出自己想法,“既然对方出手在先,咱们不如返回青州,将此事禀报给皇帝。”
沈墨渊当即否定,“他出手了,本王就没理由再退。”
原本对手在暗,尚且不好说。
现如今敌人已经露头,他岂能先怯。
按照苒苒的计划,今后凉州城肯定会跟戎狄通商。
所以,谁做皇帝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这个嘉亲王。
“只是。”沈墨渊回转头看向顾苒苒,“只是要让你跟我一起承担这些危险。”
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想把女人暂时传到帝都,等形势稳定了再接回来。
顾苒苒攀上他的胳膊,“如果没有在一起的这些经历,我们以后哪来的感情基础?”
她并非可共富贵而不能共患难之人。
而且,她坚信一点,没有平白无故的白头到老不离不弃,定然是点滴的陪伴,桩桩件件的彼此感动,才能换来感情的历久弥坚。
沈墨渊仔细品味了一下顾苒苒的这番话,实在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正是苒苒的一路相随相助,才让他有了豁出性命也要守护女人的动力。
四目相对之间,柔波流转。
司刹正准备拉着赤影出去,耶律如走了进来,“王爷,公主。”
他行礼后说道,“下官方才问清楚了。”
“这群人是走私马匹的马贩子。”
“下官已经派人将他们押往上京,依律处置。”
知道真相的沈墨渊和顾苒苒默契的笑出了声。
看着平时一本正经的耶律如撒谎真的让人忍不住发笑。
“耶律如。”沈墨渊直接言明,“本王知道,下面是嘉亲王的人。”
“本王唯一好奇的是,你是否参与其中。”
闻言,耶律如稍稍抬起头,面前男人身形伟岸,睥睨而下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他低估了这位千里之外的凉州王。
对方知道嘉亲王并不奇怪,但是如何通过一群赤身裸体之人判断他们是戎狄骑兵?
“殿下。”耶律如跪地,“下官对陛下忠心耿耿,所作一切,皆是为了替陛下分忧。”
“下官与嘉亲王素无深交,他所行之事,下官一无所知。”
现在跟沈墨渊表忠心还尚早,对方也不会轻易信他。
但是他跟嘉亲王确实毫无瓜葛可言,不能平白背黑锅。
“起来吧。”沈墨渊冷冷开口,“你最好是一无所知。”
耶律如伴君多年,依旧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
果然,这些皇室子弟没有一个善与之辈。
……
另一边,赵王府。
最早发现不对劲的是负责准备早膳的厨子。
进到空空如也的后厨,他以为走错了地方。
难道是自己起的太早没睡醒,他直接朝着自己脸上抽了一下。
定睛一看,依旧啥也没有。
灶台、摆放配菜和调料的长桌、锅碗瓢盆……
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见鬼了,见鬼了。”厨子发疯一样的冲了出去。
跑到院子里,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院中那两棵罗汉松竟然也消失了。
他意识到不单单是后厨失窃,可能整个王府都遭了贼。
不多时,陆续有小厮、护卫、丫鬟发现不对劲。
管家本来准备统计一下丢了哪些东西再跟王爷汇报。
前院后院跑了个遍以后他得出结论:除了王府的砖瓦墙还在,其余东西都没了。
赵王也是习武之人,素来并无睡懒觉的习惯。
被下人叫醒,并未过多苛责。
但是听闻王府失窃,他眉头拢了拢,“现在的小毛贼胆子这般大了吗?”
“敢到本王府上偷东西。”
“丢了何物啊?”
管家哆哆嗦嗦半天才开口,“王爷,王府上下,除了您的书房和几间卧房,其余屋子皆被搬空。”
“就连大门口陛下御赐的金匾也被摘了去。”
赵王差点没晕倒,真按照管家所说,这可就不是失窃,这简直该叫洗劫。
之前宣王和梁王皆已经提醒过他,让他提防着沈墨渊。
正好嘉亲王要对沈墨渊下手,他只要把人打发出燕州城,就可以一举多得。
没想到,明明亲自送走了瘟神,依旧没有避免怪事发生。
他定了定神,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亲自去了库房以及大门口看了一遍,他压制的怒火还是爆发了出来。
“到底是谁?”
“欺人太甚。”
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
另一边,睡梦中的顾苒苒连着打了三四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谁,谁在骂我。”
沈墨渊从马车外探出头,手中多了件貂皮袄子,“塞上风大,多穿些。”
顾苒苒接过放在一边,“你看我穿的跟个包子一样,哪还会冷?”
沈墨渊稍稍打量了一番,“哪里像包子?我看依旧十分娇俏可爱。”
顾苒苒美眸微颤,“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相爱时,看彼此千般好,若不相爱,多一眼都嫌烦。”
沈墨渊索性进到车厢内,他害怕将外面寒气带进来,手捧着哈了几口热气才敢抓住顾苒苒的手,“一日不见我便思念入骨,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相看两厌的那天。”
顾苒苒盯着沈墨渊的脸,鼻子嘴巴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刚准备开口说话,马车忽然颠了一下,朝着一边歪斜。
沈墨渊重心不稳,身子朝着顾苒苒压了过去。
下意识的,他的手护到了女人的脑袋后。
两个人的距离此时大概只有三四厘米。
男人灼热的呼吸打在顾苒苒的脸上,有些痒,也有些烫。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二人皆僵在原处。
顾苒苒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就跟糊了一团浆糊般,只有一颗心强烈的跳动着。
鬼使神差的,她卷翘的睫毛颤动几下,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