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云流逸原本带着起枭军一路向着河水交汇处走去。但是半路遇到了拦路人。
云流逸认识拦路的小厮,这人他在灼其华身边见过。
云流逸跟着小厮绕了点路来到了江边, 灼其华在此恭候多时。
云流逸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来到了灼其华的身边:“夜深风寒,此地荒郊野岭,灼兄是特意有事寻我?”
灼其华微笑着看向云流逸:“ 云兄,你带人前往沂水交汇处,打算做什么?”
“灼兄心思玲珑,不会猜不到我想做什么?”
灼其华微微皱眉:“我又不是云兄肚中的蛔虫,纵使心思再缜密,也不一定猜得透云兄。”
云流逸思索片刻如实回答道:“我打算带他们去找令羽汇合……灼兄,你告诉我,令羽就是萧翎,对吧?”
“云兄怎么猜到的。”
“我跟令羽第一次到问柳居喝茶的时候,刚好听到了关于起枭军的故事,当时我故意点评了萧翎和起枭军几句,令羽的状态不对。
后来,在拦截穆家的行动中,令羽有意放走那些李家人,我就对他有所怀疑和猜测。
在庆安府被闲置了半个月, 我从一些下人口中了解到令羽的一些事,发现,李沿尘有意在提防着令羽,对他的行动有着很强的限制性。
大半夜的经常能看到令羽翻墙,然后跟着他的那些侍卫都死了,但李沿尘却不予追究。这是让我奇怪的一点。
可以借我所得到的消息我进行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令羽可能是起枭军余孽,我原本以为他是来报仇的,但是想到他有意放李家就走穆家父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起枭军一向忠心于李家,有可能是李安孝插入李沿尘府中的奸细,而李沿尘发现了他的身份,但是并没有拆穿,打算将计就计。
传闻中,起枭军是李家的叛徒,起枭军是被李家和庆安府合力打压着溃散。不可能在替李家做事,除非这件事情中有内情。
我当夜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样的内情让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起枭军还会愿意替李家做事?
又是什么原因让李沿尘将这么一个祸患留在身边?
我摸不清自己的定位,又不想囫囵入局,所以第二天就来找灼兄了。
在灼兄那里了解真相之后,我更加确定了令羽就是萧翎,之后李沿尘忽然传唤我讲起了军火四道的事,我一个局外人突然把我拉入局里,我当然有很多想法。
虽然那四条路只是猜测,但真假参半,让我也有些捉摸不透,估计李沿尘觉得我也是李安孝的棋子,所以没打算用我,打算直接做掉。
我顺着那四条路去想,既然会有这个消息,那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军火一事应该是真的,不过这件事情也有可能只是画皮,真相没有水落石出。
然后大半夜的我就去找了几条,觉得有可能运输军火的水路,没想到真被我找到了。
后来,李沿尘的侦查兵发现了动静,然后跟那些运输军火的人打了起来,我也出手了,后来有一个傻子,不分阵营的上来乱杀,我刺了他一剑。
事后,我在李沿尘处知道侦查兵的信号弹被偷了,然后看见令羽也半夜偷偷跑出去,就猜那个傻子肯定就是令羽。
因为,对令羽身份的确定,我就进行了更加大胆的猜测,把目光投向了他给我选的那些兵,没想到,真相跟我想的也差不多。”
灼其华认真的听着:“没想到云兄平日看着无所事事,心里面这么乱。”
云流逸可不接受这夸赞,什么叫他心乱,这是未雨绸缪好吗。
“灼兄的答案呢?”
“云兄的猜测是对的。”灼其华正色道:“令羽就是萧翎,当初起枭军在雾谷被围,战死二百兵,受困雾谷,萧翎被李沿尘俘虏,而雾谷中剩下士兵被他迁移至隐秘地带囚禁。
事后,李沿尘以保全忠义之名将萧翎留在府中疗养,让其归顺。
萧翎在李沿尘的蒙骗之下以暗探之名为其搜罗李家防卫密报,攻击李家。
后来在一次意外中,李安孝得知萧翎还活着,不忍他受到李沿尘蒙骗,以重金求摘人阁出手将真相告知。我阁主一向热心肠,侠肝义胆,就为他们定了一场局。
他把真相告诉了萧翎,还把起枭军关压的地方找出来告诉萧翎。
此后,李家与庆安府风波大起,摘人阁不再问世。
萧翎在与李家孝的沟通之下,同意了我们阁主的局。”
“什么局?”
“舍与得。”
“……”
“李安孝因为三清山一事落的终身寒疾,性命无多,因愧对起枭军上万军将,选择与绍家联合。
条件是世间再无李家,李家将归顺于邵家统领。绍家在此次战役之中将全力出战,攻破乔家和庆安府,完成大统。
而侧面战争要为起枭军争取营救的机会。”
这话的信息含量有点多,云流逸需要缓一缓:“李安孝时日无多,邵家完成大统……所以当初穆家并不是来与李家联姻提供粮草,而是商议招安一事。”
“不然,还有什么事,值得一个地方的大枭亲自以身犯险来到别人的地盘。”
云流逸继续思索:“侧面战场是为了给起枭军拖延时间,那么正面战场是哪?”
“北都城,乔家。”
“那令羽现在已经找到起枭军的所在,开始营救了。”云流逸目光中难得的出现一丝希冀的光芒。
灼其华微微一顿,沉默片刻:“很遗憾,他可能是找到了,但那个地方不是谁都能进的,四面环山皆是毒物瘴气,这是李沿尘当年杀出的地狱,没有人可以支援他们。……
侧面战场与其说是给他们拖延时间,……倒不如说是为他们报仇。”
云流逸心头一疼,突然感觉胸口闷得慌:“既然找到出路,为什么没有人可以去支援他们?制作做一些可以防毒的解药或者东西不行吗?”
“毒雾里面有机关,只有一条正确的路,但是这条路,摘人阁也不知。”
云流逸愣了半晌,有些无力的问道:“所以灼兄还在此处拦住我,是让我别做无用之事。”
灼其华没有回答:“令羽他们是从一条水路进去的,那里是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只是进去容易却出不来。”
“那你们又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人命试出来了。”灼其华坦然的笑道“……摘人阁自然也有不能见光的东西。云兄不必多问。”
“你告诉我水路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随口说说,故事,总归要完整。”
云流逸回头看向那二十几个狼狈的起枭军,心中有了抉择。
“这些人,麻烦你照顾一下,我想去一趟。”
灼其华挑眉:“云兄,你不是旁观者吗?既然认清了身份,又何必去冒险。结局已定,多余只是徒劳。”
云流逸随意说道:“只是去看看。”
“好奇心……”
“或许吧。”
灼其华了然一笑,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他开口调侃:“不是说已经失去侠肝义胆,不会热血上头了吗?”
云流逸忽然笑了:“灼兄,我年轻,有些话不能信,人生总会出错,总要试错。
有些东西被岁月遗忘了,但总有人让人会让你想起的……我想起来了。”
灼其华笑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我忆刻我子,我的云流意指了一个方向:“你一人,半柱香,应该就可以到达。”
云流逸点了点头,随即动身。起枭军们看着云流逸离开,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胡白天开口问道:“你好,请问你跟我们统领说了什么,他怎么就离开了?”
“也没说什么,他只不过是凭心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