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桑昧菀停了下来,之后,就看到男人走在了他的前面。
桑昧菀盯着男人的背影出神,但也片刻,她就跟了上去。
走了十分钟,桑昧菀看见男人停在了一处墓地旁。
她也停下了脚步,看到了墓碑上面写着弟弟穆云川,落款写的是哥哥穆玮琛,之后就是日期,11月7日。
桑昧菀记得很清楚,那天是立冬。
男人没有理会桑昧菀的眼神,低下身把花放在了墓碑前。
而她也把手中的白色雏菊放在了一旁,轻声,“对不起,我想和云川单独在一会儿,你可以去旁边等我吗?”
男人没有说话,桑昧菀看着男人一动不动,忽然想到了什么,说:“穆玮琛不让你离开?”
男人点了点头,看着男人点头的动作,桑昧菀咬住下唇,勉强克制心底的愤怒。
“他还怕我跑了吗?”
桑昧菀想想自己又何必置气,她来是为了穆云川。
初冬的夜晚来的很快,瑟瑟凉凉,吹得桑昧菀的发丝,都撞入了黑夜。
桑昧菀席地而坐,不在乎是不是寒冷。
看着墓碑上穆云川的照片,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帅气阳光,脸上干净的笑容,依旧能够拨开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桑昧菀抬起了手,抚上了照片里男人的脸,眼眶氤氲着,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哽咽着的嗓音透着丝丝的不舍和想念。
“云川,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是不是怪我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桑昧菀不敢直视墓碑上的照片,想到昨晚和穆玮琛的那混沌的一夜,心底满是荒唐。
男人凝着黑眸,紧紧的盯着桑昧菀颤抖的背脊。
桑昧菀不敢哭的太大声,害怕扰了这里的亡魂。
指尖划过照片,泪也被寒风吹的半干,呼啸拂过,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脸颊。
“云川,你不是和我说过喜欢我披着长发的样子吗?”
说着,桑昧菀收回了双手,把头上的发卡拿了下来,放在了花束的旁边。
“我还要向你承认错误,那枚项坠我找不到了,我想着等看到你的时候,把它留在你这里,就好像我陪着你一样,可那天晚上我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对不起。”
桑昧菀不想在穆云川的面前提起穆玮琛。
毕竟,同穆玮琛在一起,是她的算计。
她知道穆云川有多在乎穆玮琛。
“云川,我知道你肯定会责怪我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了,但我不在乎,如果我的婚姻里没有了你,嫁给谁都一样。”
“我知道你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哥哥,你发的每一封邮件我都看了,我知道他对你有多重要。”
“嫁给他,是我自私,但请你放心我不会和他有婚礼的。”
“如果他以后遇到一个他真心喜欢的那个女人,我想我会离开的,我感觉不会太久了。”
桑昧菀自嘲的笑了笑。
“我最近做了一个手术,她的名字叫孟栀歌,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她是你哥哥的前女友,我想他们应该也快在一起了,到时候我可能连看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忧伤蔓延,浸湿了桑昧菀的脸。
桑昧菀来之前就有想过,如果和穆玮琛分开,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见穆云川了。
一旁的男人目光低垂,听着桑昧菀不停的说着,说到和孟栀歌的关系,他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的心,也因为桑昧菀说离开,紧紧地揪了一下。
“云川,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来看你了。但就算不能来,我依然每天都会想着你的,我找不到那枚太阳项坠,这个发卡就当我陪在你身边,希望你在那边不会再有痛苦。”
桑昧菀的脸紧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云川,我爱你!”
桑昧菀闭着双眸,亲吻了墓碑上的照片。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不擅长“告别”。
就算再不舍,桑昧菀也只能忍痛离开。
坐在地上将近一个小时,她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男人很快伸手扶住了桑昧菀,站直了身体。
“谢谢,我们走吧!今天,麻烦你了。”
桑昧菀走的急,并没有听见身后男人的话。
“云川,哥哥过几日再来看你。”
两个人坐回了车里。
桑昧菀倚靠在车窗上,潮湿的雾气,让这黑夜更显孤寂。
车渐渐驶离了公墓,好像最后那一点的牵挂,也被吞噬,消失殆尽了。
明明男人的车,开的四平八稳,可桑昧菀心里却渐渐生出了几分的不安来。
当初,她是因为要见穆云川,才嫁给穆玮琛的。
可现在见过了,他会不会让自己离开?跟孟栀歌在一起呢?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着桑昧菀。
车厢里暗的流淌着一种寂静,桑昧菀凝神倚靠车窗,掀起了男人心底想要保护这个女人的冲动。
行驶了一路,桑昧菀都没有发现司机就是穆玮琛。
眼见快要到公寓的时候,桑昧菀让司机停下了车。
推开车门之前,桑昧菀淡淡的口吻,和男人说:“帮我谢谢穆玮琛。”
话落,桑昧菀就下了车。
双臂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越过了黑色轿车,一步步向前行走着。
穆玮琛开了灯,车厢里变得通亮了起来。
看着桑昧菀有些落寞的背影,他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温度。
他开着车缓缓地跟在桑昧菀的身后。
桑昧菀进到公寓,看见19层的灯光亮起,穆玮琛才又发动了车子。
开出了一段,穆玮琛又把车子停了下来。
同时,旁边还停着一辆车子。
从另一辆车子里下来的司机,走到穆玮琛车旁,敲了敲车窗,穆玮琛把车窗拉了下来,那人毕恭毕敬。
“穆少,我们董事长想请你上车一叙。”
穆玮琛看了看旁边的车子,冷笑着,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男人。
“麻烦告诉你的董事长,有事就预约,我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去理会一些不必要的人。”
穆玮琛阴鸷的目光,注视着前方,根本不理会旁边车子里的男人,疾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