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茜问出了一个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火凤族长老的身上有虚空道场的腐败气息？”
这个问题，她想不通。
或者说。
她不敢想。
虚空道场是整个仙界的敌人，如果陆恨歌和虚空道场是一伙的，那她现在帮助陆恨歌的行为等同于自杀。
当然。
宫茜不认为陆恨歌能掌握腐败气息的力量。
这种力量连半步仙帝境都不敢触及，更别说陆恨歌一个小小的入轮回了。
陆恨歌没有马上回答。
他看了一眼身后宋家的奴婢。
此刻。
这位奴婢瑟瑟发抖。
她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见状。
宫茜心中了然，对一旁的海东开口：“我看宋家的这位姑娘一直在发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海叔你送她下去休息休息。”
海东点头应了一声。
说是休息。
其实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宰了。
在仙界。
每天都要死很多人。
一个宋家无关紧要的婢女而已，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从陆恨歌和宫茜开始聊天那一刻开始，这个奴婢就注定活不了。
此事事关重大！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婢女顿时慌了。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啊！”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陆恨歌和宫茜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看着半空中的宋明道和宋狂沉默。
海东拉着婢女离开。
未过不久。
海东独自一人回来，低声道：“少行长，那名婢女体内有剧毒，我想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毒发身亡了。”
宫茜无所谓的嗯了一声。
陆恨歌同样面无表情。
人死了就行。
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没有人在意，宋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婢女和聚宝阁过不去。
这就是仙人。
冷漠。
无情。
但却是常态。
可以说，在仙界稍微有点有情有义的人，基本上都是和自己的血源子嗣才可能存在，但凡是外人，都是尔虞我诈得很。
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宋狂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但运气不错的人，早些年虽然莽夫的很，但却没有真的惹到恐怖的大存在，让他硬是在仙界这种黑色染缸里成长起来了。
宋狂的今天，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运气。
如果不是运气，他早死了。
运气之后，才是他的修炼天赋、修炼资源等等因素。
宋狂是少数人。
毕竟。
仙界不讲气运，只讲因果。
所以像宋狂这种运气好，早些年没有被狠狠教育过的人是极少数，仙界绝大多数仙人都是一次次死里逃生，成长起来的。
正因如此。
仙人几乎都没有感情。
别说今天只是杀了一个婢女，哪怕宫茜杀了宋家的一个旁系血脉，宫茜最多也只是道歉而已。
这是宫茜的底气。
也是聚宝阁的底气。
海东重新回到宫茜的身后，当好自己老奴仆的角色。
“火凤族的长老身上为什么会有腐败气息？”
“你应该心里有所猜测。”
“何必让我来说。”
陆恨歌轻声道。
宫茜肯定不认为陆恨歌有那么大的能力安排虚空道场的人潜伏进火凤族，那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虚空道场早就潜伏进了火凤族，陆恨歌只不过碰巧发现了这件事。
宫茜眼神凝重。
她的想法和宋狂差不多。
如果火凤族内部都被虚空道场渗透了，那其他仙门和大族，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可能？
更甚者。
聚宝阁高层是不是也有这个可能？
忽地。
宫茜不敢想了。
如果聚宝阁的高层也有虚空道场的影子，那仙界的末日真的要来了，因为聚宝阁是很特殊的仙门。
它具备垄断仙界大部分修炼资源的能力。
仙界第一富有的仙门不是随便说说的。
而如今。
火凤族作为仙界第二富有的大族，已经被虚空道场渗透了，要是再加上聚宝阁，仙界所有人都没有未来。
在失去绝大多数外在资源的加持下，仙界的人想要修炼，只能使用最笨的办法，那就是吸收天地间浑浊的仙力。
换做以前。
吸收天地间的仙力，勉强可以接受。
但现在。
吸收仙力修炼，就是纯副作用。
除非能想到办法消除掉仙力中的腐败气息，不然对修炼没有任何好处。
“我该怎么做？”
宫茜问道。
怎么办？
好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陆恨歌同样给不了，但宫茜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应该不难。
只是不知道，聚宝阁会不会放过她。
身后。
海东神情凝重。
陆恨歌和宫茜的聊天并没有躲着他，海东以前是此处拍卖行的行长，自然在心思头脑上也不差。
陆恨歌虽然很多话都没有明说，但其实内中含义很明显。
宫茜的反应耐人琢磨。
毕竟。
女人的心思最难猜。
海东最担心的事情也是聚宝阁的高层会不会出现和火凤族一样的情况，这种人人自危的假设一旦有成立的可能，就会时时刻刻陷入担心中。
海东也有自己的心思。
只不过。
他活的够久了，所以很多野心消磨的差不多了。
但此事可能关系到生命，海东也必须提前为自己考虑才行。
陆恨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聪明人都多疑。
这是常态。
只要宫茜和海东的心里开始出现顾虑和担心，后续陆恨歌就会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宫茜虽然不是聚宝阁的高层，但她是分行的少行长，手里掌握的资源同样不少，再加上聚宝阁的情报网，是一个值得多次合作的对象。
陆恨歌只需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让宫茜觉得他有能力分辨谁是虚空道场的人，谁不是，这就足够了。
没错。
只要有能力分辨就行。
不需要陆恨歌去和虚空道场的人接触，也不需要陆恨歌有能力和虚空道场的人对抗，只需要会看就行。
很明显。
现在的宫茜已经入套一大半了。
陆恨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和宋可比拼脑力，陆恨歌会觉得有些吃力，但拿捏宫茜这样的女人，陆恨歌自认为没有太大的压力。
甚至可以说，很轻松。
“宋可。”
“现在的局面，还在你的掌控内吗？”
陆恨歌很想看看宋可现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