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人尽其才
作者:文小沫   权倾天下【医女变毒后】最新章节     
    沈泓彻夜未眠,遂拥林如月继续睡觉,他公然不去军营,便怂恿林如月无需起床打理府中庶务。

    贺思宁嘛,自有沈昀在侧,这不——沈昀照例陪贺思宁游览在汴京街市。

    谷江感怀当日多泽救命之恩,遂主动向沈婉求来看管多泽的差事,与多泽闲谈数语,消磨时光。

    姚寒舟于主帐中提笔书写,沈婉寻至,见书桌上厚厚一叠已写完的宣纸。

    “军规二十条?”

    “设刑台,犯事军官,斩首正法?”

    “寒舟哥哥,强抢民女斩立决,尚在情理之中,然这马踏青苗杖责五十,是否过于严苛?若是行军途中,稍有不慎践踏了呢?”

    沈婉翻阅书稿良久,不禁发问。

    姚寒舟并未停止手中之笔,只沉声道: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若不严明军纪,若是姚家军践踏百姓青苗,强抢民女,与夷兵何异?”

    “有杖责之刑严加管束,稍有不慎之人必然减少,百姓之收成方能得以保障!此仗,一时半刻难以结束,若非如此,北晏之百姓,不知何时方能安居乐业!”

    沈婉忆起逃入蒙山时沿途所见,亦是,这北晏的百姓着实艰难!

    见沈婉沉思不语,姚寒舟搁下狼毫:

    “婉儿,而今汴京以南,唯余埔城尚未归顺姚家军,汝城的冯年已遣人多次送信至汴京,然埔城屹立于汴京与汝城之间,始终坚如磐石,我已遣人查得埔城之转运使乃昔年晏国兵部尚书刘祁,你可认得?”

    沈婉皱眉,未几便忆起当年令母亲以白玉簪子抵银子的刘祁。

    她颔首言道:

    “知晓,此人心性不坏,昔日我与母亲逃离汴京之际,他为保我和母亲安全出城,竟拿出金条贿赂了罕离呢!但他是那墙头之草,或许是因局势不明,故而尚在权衡!”

    “寒舟哥哥,你不妨率军至埔城之下,再遣扎哈率部先行前往汝城,或许扎哈尚未攻克汝城,刘祁便会大开城门迎你!”

    姚寒舟挑眉:

    “依婉儿之见,刘祁此人当如何处置?”

    “刘祁此人断不可用于守城,然其素来善于察言观色、左右逢源,你本欲推行屯田制,令军队自行耕种,又要助百姓兴修水利,你可遣他随军负责屯田修坝事宜!”

    姚寒舟微微点头,又问:

    “现有多少女兵?”

    “已有数十人,方静怡在旁登记,谷蔺负责操练,故而我方能抽身前来寻你!”

    姚寒舟轻敲沈婉额头:

    “你倒是将人尽其才运用得恰到好处!”

    “不与我一同前往埔城么?”

    沈婉摇头:

    “两座小城,不足为惧,我信你三五几日便可收兵!”

    “如今多泽尚在沈府,因着塔拉的父母还在羌族,我料想他们不会在汴京久留,于情于理,我也理应花些时间看顾他们一二,你觉得呢?”

    忆起上次沈婉曾言早前欲嫁多泽,姚寒舟本有些不虞,然见眼前女子坦荡无欺,对自己毫无隐瞒,姚寒舟又觉自己心胸狭隘了些。

    “婉儿所言不假,然我心中仍有不快,你说该怎么办?”

    沈婉仰头,恰见姚寒舟眼底含笑,明明是在逗弄自己。

    故而,她敛眉佯装正色:

    “那能怎么办?大不了你一气之下,正月初八便不娶我了吧!”

    “你敢……你怎敢说出这样的话?当心我将你的嘴封咯!”

    沈婉言罢,姚寒舟便欲俯身,沈婉急忙不动声色地避开:

    “咳咳……咳……此处乃军寨,多有不便,不知公子可否应小女之邀,今夜于林府槐树下一见!”

    那朱唇委实诱人,却又不得亲尝,姚寒舟只得悻悻然:

    “也罢,既是姑娘盛情相邀,公子我便却之不恭了!”

    沈府。

    沈妩沈媛闻得多泽入住府中,念及多泽自上京至燕京一路相送之情,遂前来探望。

    入得院内,只见多泽神色阴沉,塔拉在旁劝慰:

    “殿下,你若心情不佳,奴家可陪你去汴京城头一观!也可出府透透气!”

    当日多泽将沈婉交给他致谷江的假死之法重现,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救出了塔拉,而后,塔拉便在多泽跟前自称奴家。

    从燕京来汴京的途中,为免外人起疑,塔拉听从多泽之言,已许久不以奴家自称,而今刚安顿下来,塔拉怎又如此自称了?

    多泽看向塔拉,眉头紧蹙:

    “塔拉,我已跟你说了许多次了,你贵为他国后妃,日后切莫再自称奴家,吾不喜此二字!”

    塔拉垂首道:

    “我曾侍奉你母亲多年,又受殿下再救之恩,现今无处可去,随侍殿下左右……自然与殿下尊卑有别……”

    多泽正欲言,忽闻有人唤他,循声望去,沈妩沈媛已入得院内。

    “多泽,你为寻婉儿,竟来了汴京?”沈媛方入院子,便惊道。“然婉儿不日便将嫁人了,你与她上京往事已成旧梦,从此以后,你们终究是桥归桥,路归路,你又何必放心不下?”

    多泽欲言又止,塔拉却已抢先开口,她对多泽和沈婉的情况不甚了解,虽有好奇之心,但多泽缄默不语,她也不敢贸然发问。

    而今有人如此直白地提及此事。

    多泽与沈婉之间有往事旧梦?

    塔拉看向深渊,欠身问道:

    “奴家不知我家殿下与沈婉姑娘有何渊源?姑娘可否告知?”

    沈媛瞥一眼塔拉:

    “上京之时,金刺曾将婉儿许配给多泽为妻,只是后来发生了些许变故……”

    沈妩赶忙拉住沈媛:

    “阿姊,切不可再提上京之事!”

    “在这汴京本无人知晓,你何必再提旧事?”

    多泽亦皱起眉头,凝视着沈媛,他目若寒潭,幽深而不见底:

    “我早已放下过往之事,此次前来汴京,只为观婉儿的成婚之礼,听闻中原注重女子名节,还望姑娘谨言慎行,莫要雾婉儿的清誉!”

    闻得此言,又见多泽正目不斜视瞧着自己,其眉目峻然,神色罩着冷漠之态。

    沈媛的脸色时红时白,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为何众人都替沈婉说话?

    沈妩对沈媛提及旧事心怀不满,于是转移话题问塔拉道:

    “你为何称多泽为殿下?”

    未等塔拉回答,沈妩又快步走到多泽面前,见多泽双眼布满血丝,下巴的胡须透出一抹青色,她轻声安慰道:

    “多泽,你的母亲当真是羌族长公主吗?”

    “既是如此,待观完婉儿的大礼,你何不返回羌族,做那草原上恣意妄为的殿下?你这般顶好的儿郎,必定会引得许多羌族女子倾心围绕!实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