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听了侍女的解释,略平了怒气,举杯去喝酒。那侍女弯腰,往地上捡了郑元丢的杯子,放到托盘上,接着专心侍奉郑元。
郑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但这酒刚进嘴,他就皱起眉头,嘴里舌头顺着酒浆转了转,暗道:“这酒不对。”
他嘴里含着酒,向周围看去,先看那侍女,侍女察觉到郑元的目光,不敢直视,脸色红红的;又看张柳,张柳脸上赔着笑,看不出什么。
郑元暗道:“这酒不对味,刚才又听这侍女说是新开了坛子,其中似乎有古怪。会不会是有人在这酒里加了东西,来害我?”
他又往四周瞧了一圈,暗道:“这时候我若是闹起来,没什么凭证,闹得不大。我不妨假装喝了这酒,看他们怎么的。”
郑元从身体里暗运起一股灵力,在喉咙中团着,凝成皮袋一般,紧紧接着嘴巴。
他的喉咙一动,酒浆咽了下去,外人看着是他都喝了,但酒浆都落在喉咙间的灵力皮袋中,并没有金肚子。
见郑元喝了,旁边的侍女松了一口气,只殷勤地给他再倒酒,张柳表面没有表情,但心中暗喜不已,那边王管事也看得真切,暗暗叫道:“好,这下看这小子还怎么猖狂。”
郑元一边斗牌,一边暗用余光观望着近处的侍女、张柳,又时不时向那边看王管事。
他看见这些人神情不善,暗道:“他们好像真在弄什么诡计。既然如此,我就不急着赢了,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郑元本来马上就要把三赌师赢了,却突然手下松了,连送几番臭牌,让三赌师缓过一口气。
三人本来以为必输,却没想到郑元突然昏招频出,又惊又喜,擦了擦头上的汗,暗道:“这小子终究还是不老练,既然给了我们机会,那输赢就不一定了。”
三赌师使出浑身解数,逐渐将局势稳定下来,暗道:“只要这小子再出几次昏招,我们还真有机会赢。”
而郑元一半心思在赌桌上,另一半心思仍观望着侍女、张柳、王管事三人。
过了约一炷香时间,郑元喝了许多杯酒,虽然沉醉,但并不见其他异常。
张柳、王管事看了,都心中疑惑、焦急。
张柳还好,脸上看不出神色,但那边的王管事却焦躁急了,脸上刀刻一般,盯着郑元皱眉,那神情似乎在说:“这狗贼,怎还不倒?”
郑元看了,暗道:“看来有人真要害我。我再急上一急,看他们怎么办。”
他手下牌路立即一变,杀招不停,斗得三赌师节节败退,以摧枯拉朽之势三赌师击溃,其中一个赌师受不了这刺激,竟仰头大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昏倒过去!
张柳忙去扶住,叫了赌局暂停。
王管事也赶紧过来,到那昏迷赌师旁边,用灵力给他查看了,眉头皱着,从怀里取了灵丹,给这赌师服下,又用灵力帮他化丹。
郑元冷笑道:“怎么样,还能不能赌?我这局可快要赢了,你们不会要赖吧。”
张柳道:“大爷稍等下,这位赌师身体有恙,我去再请一位来接替,这赌局该怎样就是怎样。”
郑元笑而不语。
张柳携着那昏迷赌师,和王管事去了。
二人先放了那赌师去歇息,又往隐秘处商量。王管事着急问道:“二哥,怎么回事,我看他喝了许多酒,怎么没有反应?是不是那毒对他没效?”
张柳道:“不可能呀,是我亲手放的毒,绝不会出错。”
王管事道:“那怎么办?看他好生生的,一点事没有,反而把我们的赌师赢得吐血。”
张柳道:“王管事你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就直接动手,我再派人去彩凤门请三位主人,要是办不好,就只能请他们三位出手。”
王管事点头说好。
张柳去请了新赌师,替换那昏迷的赌师,一同出去了。王管事也紧跟着去,呼唤了手下在周围待命。
张柳和那新赌师到赌桌旁,向郑元介绍了,郑元冷笑点头,那新赌师坐了,赌局继续。
郑元暗看张柳、王管事的神情,暗道:“好好好,看他们是真急了。我不如装了昏倒,看他们要怎么做。”
他手下牌路更凶狠,丝毫不保留,那新赌师上场没有半炷香时间,赌局就结束了。最终和张柳预测的差不多,郑元赢了二十二倍,约有二十三亿灵石筹码。
郑元大笑道:“好好好,这样赌局才爽快!”
他对侍女道:“来,倒酒倒酒!”
侍女忙倒酒,端给郑元,郑元接过去喝光了,放了杯子。
接着他大笑着站起来,去赌桌上搂筹码,但突然他的身体不稳,左右摇晃一阵,竟双腿一软,跌倒到椅子上。
围观的修士都惊叫起来,那侍女也惊叫一声,但心中却有数,遵了张柳之前的叮嘱,端了托盘,赶紧转身走了。
张柳心头暗喜,忙去和另一个伙计,赶紧去扶郑元,同时往四周看了。
那边王管事本来见郑元大赢,已经做好强行动手的准备了,但没想到竟见到郑元突然昏倒。
他大喜过望,忙按照原先的计策,吩咐了两个陌生面孔,扮作是郑元的亲戚朋友,往人群中混着,要把郑元趁乱弄走。
张柳和另一个伙计把郑元扶起来,拼了两个椅子,将他放在上面躺着。
很快,王管事赶来,他用灵力探了郑元的身体,发觉郑元体内死气沉沉,浑然无生机,不由心头更喜。
他收了灵力,对围观赌客道:“这位客人并没什么事,只是醉得太狠了。”
那给郑元资助筹码的十名赌客问道:“那他赢得筹码怎么说?”
张柳道:“诸位不用担心,这位大爷赢了多少,都在我们账上,只等他酒醒了,该多少就是多少。但如今这位大爷酒醉了,他的筹码谁都不能动。”
那十人本来想分郑元赢来的筹码,但听了这话,也没办法,只能认了。
众人正说着,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两个修士,一个年老些,胡子长而花白,黄脸庞,有些病泱泱;另一个年轻些,脸上白,但长着许多黑痣,好似白纸上撒了一片墨点,身体十分健壮。
二人进来就大叫,一个叫:“侄子!”另一个喊:“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