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喜欢在事情没发生之前,将事情说得严重十倍、百倍,但当事情真正发生,他们又恐慌、抱怨:为什么事情变得这样严重?怎么一点招呼都不打,这样突然就来?
究其原因,人心是短视的,事情不到眼前,总是不信的,总抱着侥幸心理。
你能说天要下雨,我更能说天要下刀子,他还能说天要塌了。反正都没发生,随便怎么说。说这话的人、听这话的人,都抱着侥幸心理:不会这么巧吧?不会这么严重吧?
人心如此,哀其不幸,怒气不争!但从古至今,从大到小,几人又不是这样?
尽管如此,人心又有另外一种珍贵的品质,那就是极强的适应能力:无论事情怎样坏,总还有出路!
天地裂开、五行鬼修涌现之后,各处宗门、家族都开始施展手段,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大乱。
金湖水泽中,周璧最为焦虑,他心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别人听说昆仑大战,只当是个故事,但周璧却不一样,他师傅韩康、师兄金长庚、银北冥离去,正是参加这大战,如今他们怎么样?是生是死?
在金湖水泽附近也出现了五行鬼修,有许多蓝鬼潜入水中,突袭小洲上护卫,杀死几个,残忍吞噬了,幸好发现及时,熊勇带领修士打死这些蓝鬼。孟群又布置三层阵法防御,并派十队修士轮流巡逻,这才稳住了局势。
所谓蓝鬼,就是五行鬼修中的水行鬼,他们浑身皮肤、毛发、眼睛、血液都是蓝色的。擅长潜伏、偷袭,又能吸人精血,因此也叫血鬼、蓝血鬼。
另外由于金湖水泽都笼罩在迷雾芦苇中,鬼修们不知道里面是如何天地,再加上这水泽不算是什么宗门、家族,没什么名声。因此来这攻打的鬼修不多,倒少了许多麻烦,保的一地安宁。
不过,周璧却始终难安,天地一下子动乱如此,他如何能困居在这?
他赶紧叫了梁腾来商量。
“梁腾,我有心即日离开金湖水泽,你认为如何?”
“此处水泽难得平安,长老为何要走?更何况如今天下形势不明,为何不静观其变?”
“你不知。我担忧我师傅和两个师兄。”
周璧将韩康三人的身份、去参加昆仑大战的事情说出。
梁腾一惊,想了想道:“长老,如今昆仑大战已经结束。你师傅若是不好,你去了也没用;他若是没事,你也不用去。何不在此保存实力?”
周璧怒骂道:“说得什么狗话!天下大乱,正是扰动风云做大事的时候,我们窝在这里,是保存了实力,可那又有什么用?”
“天下如一个大饼,如今正是切饼之时,此时不出,人家把饼都分完,我们到时候连人家的屎都吃不着!”
梁腾听了不怒反笑,问道:“长老以为如何?”
周璧喝:“大丈夫处乱世,自当持刀横矛,纵横上下,岂可郁郁困于一隅!”
梁腾叫道:“好!我正等着长老这话。”
又道:“大乱之世,也是大争之世,更是大机会之世!别人大宗门要保存实力,我们有什么好保存的?正是要凭这些人,弄翻那些大宗门,以小博大,这才能做大事!”
周璧闻言喜道:“好,这才是我们要做的。我们这就去找孟超去说。”
二人去寻了孟超,说出离开的意思。
孟超挽留道:“如今天下大乱,局势不明,兄弟如何急着要走?不如留些日子,等局势明朗,再做打算。”
周璧道:“哥哥不用劝我。我已经想好,正是要趁着这天下大乱的时机出去,如今各大宗门、家族都慌乱,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
孟超又挽留三次,孟群也挽留三次,但周璧都表明去意已决。
孟超最后点头:“好,兄弟既然要走,我不能强留。若遇到什么难事,尽管传信来,我必领兵去帮助。”
“多谢哥哥了。”
庞清道:“我之前派人去打点关系,如今也差不多。长老若要西去,请拿着这个信物去找这个人。”
他说着,取出一枚翡翠双鱼环,递给周璧:“此人是玄水宗外务执事,名叫彭虎,找到他,他会帮长老引荐。”
周璧接过翡翠环,道:“多谢,这让我们少了许多麻烦。”
庞清又道:“长老既然要去西边,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都是自家兄弟,尽管说。”
“我有一个亲弟弟名叫庞明,人都叫他白江雪龙。他在西边三巴国谋生,之前那国里内乱,我失去了他的音信,长老此去西边,若有机会,帮我打听打听我这兄弟。”
“好,我记得了,不过如今时局动乱,你给我一个信物才好,不然就算找到了,恐怕他不信。”
“行。”
庞清立即写了一封亲笔玉信,又附上一枚贴身玉佩,递给周璧。
周璧收好,拱了拱手:“诸位保重,这就走了。”
“你也保重,有什么事,尽快传信来。若是有了落脚之处,也传个信,让我们放心。”
“好,告辞。”
当天,周璧就召集烂柯修士。中午,孟超等修士给他们送行,喝了饯别酒,烂柯修士出发,离开金湖水泽,向西而去。
出了金湖水泽不久,就遇到一队蓝鬼,约有一百多个,双方打起来,最后把蓝鬼都杀了。不过打斗过程中,也感觉到这些蓝鬼的战力不凡,且一个个悍不畏死,上来就是拼命,若不谨慎应战,也十分棘手。
他们一路走,一路遇到五行鬼修,杀鬼修。真好似人在原始森林里开路一般,烂柯修士用五行鬼修的鲜血、尸骨开路。
幸好烂柯修士之前经历过数场大战,个个精悍灵活,只是在刚开始对五行鬼修不熟悉,吃了些亏。等后来熟悉了,便是随便打杀这些鬼物。
且越杀他们越兴奋,觉得痛快。好似是庖丁解牛、小孩玩弹丸,每个修士都摸索出杀五行鬼修的经验,哪种鬼修要怎样杀,有什么注意的,要防备什么,越来越熟了,竟变成了一种诡异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