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如镇元子,此时也有点挠头了:
该不该跟她们说明情况?
算了,还是不说了,日后再让他们重新塑造其他人壳便是。
“不错不错,还未出世已是真仙,这一道的天赋,你们要比小师弟强上许多,再蕴养些时日吧,不必急于出世。
另外,接下来你们要修分魂术。”
“分魂术?”
“师父,我们早都学会了呀!”
“不,不,尚有一法未学,是你们小师弟无意中走偏的一途,日后有大用。”
“小师弟走偏的分魂术?那是什么?”清风明月十分好奇。
“他起了个浑名,叫肥魂术。”
……
揽贤乡,葫芦山。
陈书同顶着太阳溜溜达达的走出了孩子们特意给自己建的房子,笑呵呵的跟每一个路过的人问候,一路朝村外走。
来到村口的时候,正看到田鱼和小花正等在路边的岗亭旁,两双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这个岗亭是用来审查、安排来访之人的,每日昼夜都有人看守,
可看守岗亭的活儿从来都轮不到她们两个人。
“你们在这干嘛呢?眼睛进沙子了?”陈书同笑呵呵的来到两人面前。
田鱼瘪着嘴,一脸不高兴。
小花用丝巾擦了擦眼睛,强扯出一抹笑容:
“老师,您是不是要走了?”
陈书同在这教导了她们十年。十年间每日都像朋友一样跟孩子们一起做事、玩闹。
唯独最近几天,陈书同静下来了,他开始安静的在村子里行走。
每一处都去看了一次,每一个地方都待了许久。
乖巧的小花最先发现不对,她心思细腻,认为老师是在跟这个地方告别。
于是,小花找到了田鱼,偷偷的说了自己的判断。
这才有了两人守在村口岗亭的这一幕。
“什么叫走?你们老师我这些日子不是经常出去吗?”
陈书同笑呵呵的看着两人,由头到脚的看。
现在她们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别人丢弃不要的破旧衣服了,都是村里专门花钱采买的上好布料,又让村里几个学习裁剪的小匠人做的。
因为陈书同的审美影响,所以他们的衣服飘逸、修身。颜色搭配更是让人惊艳。
这两身衣服,就算是放在宝象国国都,都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老师,那您这次要出去多久?”
田鱼一步迈到近前,一双眼睛全挡住陈书同的视线。
“于我来说,用不了多久,但对你们来说就不一定了。不过这不是挺好的,你们都长大了,也有了本事,我可算能出去畅快游玩了!多好,再也不用担心你们挨饿受冻了。”
田鱼使劲儿抿着嘴,想说句什么,眼睛里却立刻热的涌出泪来。
她连忙转过头,看向天空,尽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小花并未如此,她的泪水已经不受控的滑落,但她还是在使劲儿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老师。
“好了好了,都好好活着,为师去也!”
陈书同轻轻拍了拍两人的头顶,转身走出了小村,一步一步的走远,溜溜达达的融入远处的山林。
田鱼和小花一直到彻底看不到老师的背影之后,这才收回视线,凑在一起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情绪稳定下来,两人这才回到村里。
可还没走到村中央的小广场,就发现道路两旁站满了人。
每一个人都看着她们,眼睛里见不到喜悦、兴奋,只有浓浓的伤感。
她们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来到村中心的小广场前,发现小广场中也站满了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乱葬岗中最开始的十七个人,签儿哥、小竹站在最前面。
“大姐大,小花,老师走了,是吗?”
一句话挑明事由,人群中便有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响起。
伤感的情绪会传染,小声的啜泣很快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哭声。
田鱼抹了把脸,大声说道:
“老师说了,要我们好好活着!都要好好活着!”
话音才落,众人的哭声更大了。
……
陈书同并未纵起云头,而是慢悠悠的走走、停停,为了避免打扰,又使了隐身法。
他先到了西北岔路口,看了看已经在此地跪了十年的三个人俑。
起初只是人体灌浆,可受不了多少风雨就开始腐烂。于是善生又找人在外面包裹了一层泥浆,又用铜汁浇了个圆满。
于是,人俑成了铜俑,每日跪在路边,任由路过的百姓打骂。
此时,就有几个小孩子,正嘻嘻哈哈哈的从远处跑来,手里拖着刚从树上劈下来的枝条。
他们来到铜俑前,一个个走上前使劲儿抽打。
直抽到断了,这才换人。
“十三下!就知道你选的不行!看我这个,绝对比你的结实!”
陈书同看了会儿,发现竟然不是泄愤的抽打,而是比赛,比谁的枝条抽打的次数更多。
这有点像陈书同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用树叶梗套拽,比谁的叶梗更厉害……
走过西北岔,陈书同又到揽贤乡的衙门转了转。
善生、酒宝两人将揽贤乡管理的不错,那位被提上位的司空,也做的不错,将揽贤乡的经贸水平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离开揽贤乡后,陈书同暂时也不知去哪儿,便决定往西走,去宝象国国都看看,顺便也让自己的大弟子……零号机,看看这个世界上的普通、正常国家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他也不着急,正好带孩子认识认识申元集之外的山林果木、野兽生灵。
一个月之后,陈书同在一座山头上造了个石亭,又使了个隐匿法术,遮蔽了凡俗生灵的视线。
“师父,咱们要在这住很久吗?”
袖子里,大徒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会住很久,几天就好,这里风景不错,正好养眼。”
说是不会很久,可转眼还是住了半个月。
这日黄昏,正沉醉于美景的陈书同突然察觉到南方有一道充满血腥气正在低空疾驰过来。
“有仇家上门了?”
陈书同立刻起身,运目观看。
山下,千米之外,一个浑身染血、双臂空空的老人,正拼着损耗性命的秘法,飞速逃遁。
那老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碎,可还是看得出,他穿的不是本地人常见的衣物,而是道家打扮。
不过,看他的逃遁秘法,也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出身。
陈书同催动目力,朝老人身后的方向探寻。
他想看看是谁在追杀这个老人,可找了半天,并未看到什么敌手,只有一道似有似无的阴气盘旋在他的百丈之后。
“有这般秘法,总不至于是被一道阴气伤成这样的吧?”
就在陈书同疑惑时,那老人突然高声喊了起来:
“可有道友在此,救我一救!救我一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