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见珊夫人每日憔悴不已,心疼地不得了,于是早早地就求兴伯给世子爷寄去信件,将珊夫人如今的情况仔仔细细、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世子爷。
然而此时此刻,远在金陵城的楚骁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正在焦急等待着明刚给他带来好消息。终于有一天,明刚传来了消息,说已经安排好了,让楚骁今天去明家偏院与上官家的人见面。
这天,上官宏按照约定来到了明家的一处偏院。这个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所以显得格外冷清。当他走进院子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深邃。这个年轻人正是楚骁,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华服,显得英姿勃发。上官宏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亲外甥,可由于当年妹妹离家私奔,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微妙。
“楚世子,我们现在恐怕已经算不上一家人了吧?当年你母亲私奔,还远赴西北,改名宫燕,连带着我的父亲也因她郁郁而终,最终死的时候也没能再见一眼自己的女儿。如今再提起这些往事,真的是让人感慨万千啊!”上官宏缓缓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岁月的回忆和遗憾。
楚骁静静地听着上官宏的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内心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段历史对两个家族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而他作为楚家的代表,肩负着维护家族荣誉和尊严的责任。
“好吧,上官家主,我想问一句,上官家的人是否不愿意替亲妹妹找寻死去真相?还是说你这个当家主的,家训传授便是如此,就算老家主有怨气,与你这当亲哥哥的何干?”楚骁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上官宏。
上官宏脸色一沉,微微皱眉,似乎被楚骁的话触动到了痛处。他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世子,我只是听从家父教诲而已,自宫燕离去后,父亲不准我们再提此事,更要撇清关系。”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仿佛背负着家族的重担无法轻易挣脱。
楚骁听了上官宏的解释,心中冷笑一声。他深知上官家主的孝道观念深厚,甚至有些愚孝。然而,他并不认同这种做法,认为上官家应该勇敢面对过去的错误,并为亲人寻求公正。
“上官家主,难道你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吗?”楚骁毫不客气地质问上官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上官宏低下头,脸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他知道楚骁说得有理,可家族的压力让他无法轻易做出改变。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挣扎。
“世子,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其中牵扯甚广,还望世子给我一些时间,容我仔细考虑一下。”上官宏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似乎在权衡利弊。
楚骁冷笑一声,他觉得自己千方百计地转移诚王视线,找到上官家寻亲这件事简直荒谬至极,令人发笑。他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我费劲心思来到江南,本想寻找真相,了解我母亲的真正死因。却不曾想,上官家的这些人竟如此懦弱无能,毫无血性可言。就连自己的亲人被害死也不敢去报仇雪恨。依我看,你们就该改姓柳!”
听到这话,上官宏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声质问:“你说什么?我上官家怎么可能与柳家那些卑鄙小人同流合污?你竟然敢这样侮辱我们上官家!”
楚骁冷哼一声,不屑地回应:“难道我说错了吗?将自己的妹妹嫁给柳俊峰那个混蛋,最终导致妹妹惨死在柳俊峰的阴谋算计之中,你们还真是柳家的忠诚走狗啊!”说完,楚骁再也不想跟眼前这个虚伪的上官宏多费口舌,转身就要离开。
上官宏见状,急忙拦住他,语气诚恳地说道:“请留步,世子殿下。您能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呢?当年的事情并非家父所愿,其实是柳俊峰那无耻之徒设下陷阱,欺骗了我父亲。而我的妹妹因为不愿意屈从于那个恶贼,才会选择逃婚出走。”上官宏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二十五年前,柳俊峰来到江南,只为收集粮草。偶然间,他邂逅了上官燕,那惊鸿一瞥,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心,让他瞬间倾心。他如狡兔般前往上官家中,拜访上官明,巧舌如簧地说自己是奉朝廷旨意征调粮草,事成之后可推举上官家为西北粮商。
谁曾想,柳俊峰低价收粮后,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本许诺婚事的上官明顿觉被欺骗,如遭雷击。可婚约已定,商人重信,还未等家父前去撤销婚约,妹妹上官燕一去不复返,只留下一封诀别信,大骂父亲和败类同流合污,为了钱财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当作交易的筹码。
而后,柳俊峰自知迎娶无望,便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离开,反正已赚得盆满钵满。上官明则如霜打的茄子般,为此事郁郁寡欢,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女儿,另一方面又被人欺骗,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不愿传出,直到二十二年前得知楚云天和上官燕成婚,还生下孩子,他才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人世。
“我父亲是十八年前平定西北才被先皇封为肃国公的,而十五年前调查贪污一案,在西北路上被柳家联合王家如恶狼般残忍截杀,最终惨死。”楚骁的杀意如汹涌的波涛般溢出,眼角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下。
上官宏跪在地上,如捣蒜般磕头,忏悔着他这二十多年以来的愚蠢,哭诉道:“外甥,是舅舅不好,舅舅太蠢了,你娘没有哪里做错啊!如果二十二年前我去寻她,说不定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出现。自家就是做粮食生意的,为何还要像无头苍蝇般劳心劳累地奔波粮饷之事,而被歹人钻了空子啊!”
楚骁强压心中的怒火,如老僧入定般深思熟虑后,给了上官宏两个选择,一是在临安城当一个如沧海一粟般渺小的米商;二是放下手中如鸡肋般的生意,随自己回西北,如猛虎下山般去打垮柳家。
上官宏并没有丝毫犹豫,他深知楚骁如今的身份,这上官家的生意可以让明家帮忙照看,而自己可以带着家人前往西北,让楚家军真正地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