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桓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臣无心之举,望殿下宽恕。”
太子神色未变,语气却严厉起来,“无心?随意抹黑,恶意揣度皇子该当何罪?失职不察,越职上告又该当何罪?”
“还是说有人背后指使?”
张桓恨不得头都磕掉,一刻不敢停顿的解释:“无人指使,全是臣立功心切,失职失察。殿下赐罪。”
太子如今监国,手中也不全是自己人,亦不全是能用之人。这宫中更是复杂,太子不欲做的太过,以防打草惊蛇。
张桓出了御书房,再抬头看见这刺目的日光时,只觉得劫后余生。
庆宁宫
太子恭敬的向泰禾帝见礼,年逾四十的皇帝着龙袍,气势威严的坐在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身后站着一位穿着道袍的道姑,青衣简朴却难掩她的风韵。墨发束起,未见珠钗仍不损她颜色。
道姑见到太子便要上前行礼,泰禾帝正欲开口,太子已经避开道:“出家人不拘虚礼,不必了。”
“谢殿下。”那道姑温声道。
太子见泰禾帝丝毫没有避着这道姑的意思,只得开口道:“旧都那边出了点事,儿臣前来请父皇示下。”
泰禾帝闻言,转头看向道姑,柔声道:“今日便先送你回去,过几日再去接你。”
“是。”
道姑退出去后,泰禾帝才正色道:“玄铁?还是顾怀宁?”
太子惊讶于皇帝提到顾怀宁,据他所知,顾怀宁在旧都什么正经事都没干,整日里就是跟在那傻王爷身后,这两人倒是相处的不错。
“是玄铁,快到上京时,让胡涂给劫走了。他还特地让人送信来挑衅裕秋,可疑的是,信却是到了裕春的手中。想来裕秋还不知道这件事。”
泰禾帝看着眼前的太子,行事沉稳不冒险,遇事不骄不躁,很像年轻时的自己,偏偏少了一腔征伐的热血和野心。
他又想起了赫连裕秋,空有一身孤勇,杀敌破阵可以,统御百官却难。
为何这两个孩子不能互通一下?又或者有两者兼具的?
泰禾帝思及此,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他的孩子,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可惜······
“你那几个弟弟没一个省心的,听说前段时日,你将他们都禁足了?”
太子不欲再提,只道:“这都是小事,眼下玄铁和胡涂才是大事。”
泰禾帝满意他的态度,点点头道:“看来你心中已有主意?”
“胡涂如此大张旗鼓,弄得天下人皆知,不仅是将朝廷不放在眼里,更是让皇室颜面扫地。他不过是仗着夹棉山山势复杂,易守难攻,才如此嚣张。 ”
“倘若咱们不严惩,日后便会有越来越多的效仿者。彼时家国危矣!”
“儿臣打算让裕秋带兵围剿,追回玄铁和擒拿胡涂。”
泰禾帝思考,“裕秋倒是个好人选,他对胡涂也算颇有研究。此事他去办应当稳妥,那便就这样吧。”
“只是,旧都那边,杨定坤和监察使顾怀宁该如何处置?”太子原本也是有成算的,可见刚才泰禾帝对顾怀宁应当是颇为上心,是以多嘴一问。
“按律法处置便是。”泰禾帝摆摆手,不上心的模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