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都
小院里的丹桂开的好,一簇簇的拥着挤着,散发着令人痴迷的馥郁香气。
又等了一夜的赫连裕秋站起身来,他身后是闻讯而来的莫贤,正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主子,安公子许是有事外出了也不一定。”莫贤是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的。
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给同住的人留下只言片语。
要么,是他遭遇了不测。
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想告诉同伴自己去了哪里。
赫连裕秋去过朝阳书铺,伙计也说几日没见到安日清了。
赫连裕秋也请何盛帮忙找人,几日下来毫无踪迹。
何盛是旧都的地头蛇,如果连他都找不到人,可见,安日清未必还在旧都。
可赫连裕秋不知道,除了旧都。安日清还想去哪里?又还能去哪里?
赫连裕秋也不知道,安日清为什么突然出走,是想起什么了?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赫连裕秋满脑子都是安日清,他请求着让他再见一面,哪怕只是确认他的安全,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茶楼的临街窗口边。坐着两位男子,一位年纪稍大些,脂粉味不轻。另一位白衣胜雪,面无表情的盯着楼下。
虽是面无表情,眉眼冷凝,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殿下的友人?也算执着,寻了得有好几日了。”赵海楼欣赏的看着楼下正在寻人的赫连裕秋。
“我去去就来。”安日清起身离开。
大街上人来人往,赫连裕秋已经在这条街上问了好几日了,每一处摊贩和商铺都送了画像。
莫贤不安的上前道:“是不是安公子想起什么来了?”
“不可能,他前一日还与我在一起。若是真想起什么,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
“万一是安公子见主子失忆,不好发作呢?”莫贤继续猜测。
“那他更不会走了,我于他有救命之恩,我又失忆了,他不会放我一人留在旧都的。”
莫贤嘀咕道:“可您没失忆啊!”
赫连裕秋忍无可忍的回头瞪着莫贤,却被莫贤身后的安日清吓了一跳。
一袭白衣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就那么站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一双锋利的眼眸如刃一般,看向赫连裕秋。
莫贤被赫连裕秋的表情带动,回头就看见了自己口中的安公子,又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赶紧退到一边去了。
赫连裕秋惊喜的走向安日清,道:“你回来了?这有个人找我,非说我是他主人。”
莫贤站在一边,惊叹于自家主子的变脸和撒谎速度。
可赫连裕秋前进一步,安日清就后退一步,他盯着他。问:“将我轻易玩弄于股掌,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王府的那八年,是不是每日里看见我就要在心里唾弃一句败军之将?”
“每日床榻缠绵之间,你在想什么?一定是充满了对我的鄙夷和对自己的赞叹吧?”
“鄙夷这世上不管如何高贵的人,到了床上都一样?赞叹你的聪慧,怎么会想到这么杀人不见血的好招数?”
安日清的每一个字都透过嘈杂的人声,精准的抵达赫连裕秋的耳中。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精准的扎在赫连裕秋的心上。
挣扎了无数个日夜的赫连裕秋,终于迎来了他的审判。
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原来到最后,我们之间还是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