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对于几人是何评论,几人全然不知,四人分别上了船,船夫摇桨启动。深秋的风有几分威力,湖中的水面涟漪难断。
顾怀宁极目远眺,面前的都是对着自己好奇的书生们,也有不少商贾人家的孩子,虽无功名在身,也愿前来凑个热闹。
“我去会会他们,一起吗?”顾怀宁对晏安平道。
“我跟在你身边睡会。”晏安平席地而躺,就要闭眼。
顾怀宁招呼船夫将船靠过去,几艘篷船横七竖八的停在一处,有人在对诗,有人在闲聊。
“顾大人、王爷。”几人见到顾怀宁异口同声道。
顾怀宁没起身,只是坐在船头摆摆手道:“不必如此,叫我怀宁也是可以的。”
几人相互看了看,都没敢开口。顾怀宁笑道:“怕什么?我只是个监察使,管的是玄铁矿与你们并没什么利害关系。”
为首的少年率先道:“怀宁兄,在下王适。”
有人开头,剩下的几人也跟着自报家门。
“赵显、白举、魏忠言。”
顾怀宁看向后面逐渐靠近的船道:“刚才是在对诗?”
“是,秋意浓,总要留些什么才好,或有好词者皆可。”王适试探道:“怀宁兄可有雅致?”
顾怀宁苦笑着摆摆手,道:“我一介莽夫,没什么学问,你们来吧。我们就是来凑个热闹,不必迁就我们。”
王适和剩下几人继续去争论清浅长天共秋水,还是清朗长天共秋水更合适。
晏安平不耐的皱眉,他本就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从前没有好好学,现下更是没有丝毫喜爱之情,聒噪的争论让他无法安心好眠,更是不耐。
顾怀宁看着他的表情,笑着道:“等会儿,陈瑜他们过来肯定是有事要说,忍忍。”
正说着,陈瑜和吴为的船已经到了,两人将船夫屏退,由吴为划船,慢慢的离开了书生们的聚集之地。
小船偏安一隅,四人挤在不大的船篷里,面面相觑。
“王爷,吴某一介武夫,说话直来直去,请王爷莫见怪。”吴为先开口道。
晏安平没什么表示的看着他,既没让他有话直说,也没让他闭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陈瑜心里打量着晏安平,道他也不是个好惹的。
晏安平笑了笑,道:“吴参将有什么话就说吧。”
吴为看了一眼陈瑜,陈瑜没什么表情,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道:“不知王爷对迁都一事怎么看?”
“这事已经定下,本王一个手里没钱、没权、没兵的王爷能怎么看?”晏安平话说的坦荡,语气却颇为落寞。
陈瑜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态度,道:“王爷心中苦闷,只是碍于权势,不得不屈服,下官亦心有戚戚。”
晏安平苦笑着,没有接话。
顾怀宁道:“两位是否还记得,我可是大襄的监察使,你们当着我的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怕我禀明陛下,治你们的罪吗?”
吴为谨慎的闭上了嘴,陈瑜却道:“顾大人对王爷,下官已经是看的分明,去上京时一路护送,在上京时处处维护,回程更是寸步不离。如此忠心,自是我等之楷模。”
晏安平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心道:你管这叫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