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之后,宾客入席,泰禾帝携淑贵妃先行回宫,只留下众人酒酣饭饱。
晏安平一直很担心,这下泰禾帝走了,他才放下心来。
人群之中的赫连裕秋已经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不管是谁来敬酒, 他都一饮而尽。
晏安平端着酒杯,气冲冲的走到赫连裕秋的跟前,道:“四殿下好酒量,今日是心想事成,可见平日里没少算计?”
周围人一听晏安平阴阳怪气的话就沉默了,都等着看看戏不肯走 。
江慎言在人群中拽了拽晏安平的衣袖,虽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但是今天这个日子,闹起来不好看,到时候被泰禾帝知道了,更是少不了一顿惩罚。
赫连裕秋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举着酒杯道:“今日王爷想做什么?都可以。”
晏安平差点将酒杯砸在他的脑袋上,这人怎么可以将哥哥置于险地之后又这样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顾怀宁上前一步,将晏安平揽在怀中,道:“殿下见谅,王爷喝多了。”
赫连裕秋对着顾怀宁没什么话说,转身就走了。
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的殷家源和殷会源兄弟俩只觉得自己押对了,赫连裕秋和顾怀宁果然是不死不休。
王府的正堂里,龙凤烛点着,满目都是红色,丫鬟只恭敬的站在门口,安日清一人百无聊赖的掀开喜帕,吃点东西后又半靠着床榻睡着了。
赫连裕秋进门时手脚放轻,就想看看安日清在干嘛。结果,床榻上的人已经睡着了,那双剑眉在红色的烛光下意外的平和不少,少了几分凌厉。
双眼阖着,乌羽似的眼睫像一把扇子,安静的展开着。 鼻管笔直,鼻头挺立,红唇施上胭脂,透润可人。
赫连裕秋不自觉的低头,鼻息中喷洒出来的酒气让安日清睁开了眼,面前这张放大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娟狂不羁,虔诚着如同朝拜一般的神情,双眼里是自己的倒影。
唇贴上的那一刻,山海倾倒,天地为之变色。
“以后,你就是我的娘子了。”赫连裕秋的声音从口腔中传出来。
安日清想反驳,但是没有机会。
衣衫满地无人问,唯有朱唇不肯休,红纱帐,摇摆不定,沉浮之间,谁主?
汾四王府的偏院里,燕芙正在不停的绞着手帕,那一方绸帕被她糟蹋的不成样子。
晏安平留下顾怀宁远远的站着,自己走近燕芙,道:“从前只知燕小姐是国公府嫡女,眼界自是不一般,没想到燕小姐胆子也不一般。”
燕芙回头看见是晏安平,有些紧张道:“王爷、王爷怎么在这里?”
晏安平坐在她面前道:“燕小姐不必紧张,我只是来问问小姐,可决定好了?”
燕芙想起什么似的,道:“今日是我莽撞了,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小姐高门嫡女,今日之后就是无名之人,倘若二殿下以后不忠,你又该当如何?”晏安平实在是害怕,这样的女子在民间没有生存的本事,如果赫连裕春靠不住,又该如何?
燕芙现在才确定,晏安平不是个坏人,随即放下心来,道:“王爷放心,我们要去的地方有我爹的旧部,倘若有事,我自然也能安全无虞。倘若裕春待我不好,我也不是个傻子,任由他欺负。”
“人是我自己选的,我相信他。他也为我放弃了,不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之间没有亏欠,以后就是新的开始。”燕芙对未来并不悲观。
晏安平也觉得拿将来未必会发生的事情做假如,对赫连裕春并不公平,而赫连裕春作为这个时代的一员,愿意抛弃身份和一切,带燕芙隐姓埋名,可见也未必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那就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