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们是来干的,不是来这样干的。
所以该死的,他们竟然忘带管制刀具了!
单纯的混混们以为可以挟持住柔弱少女,以此要挟那暴戾的杀人魔,结果却没想到那柔弱少女才是真·杀人魔。
她笑得明媚,手中的钢筋刺刺见血,关键是力气还比他们大!
“啊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混混们也是怕血的。
有的混混捡起地上的板砖拼命,有的混混捡起地上的安全帽戴上,有的混混捡起地上的塑料瓶冲刺……问为什么没有钢筋?
钢筋哪有这么好捡呐,早就被收破烂的捡走卖钱了,时穗手中的是漏网之鱼,系统馈赠,仅此一根。
“啊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另一边的混混也大叫着。
裴朔旬撩起桃花眼,向来柔情的眼里只剩冰冷,衣衫脏乱,冷白的脖颈青筋突起,重重挥出去一拳。
被打中的混混面容扭曲,呕出一滩混着牙齿的血唾沫,又被一脚踢了出去。
场面一片混乱。
但乱中有序。
一开始是八人围攻,很快就被揍飞一人。
七人围攻,很快又被吓跑趁乱溜走一人。
六人围攻,很快就被踩踏晕倒一人。
五人围攻……
……
很快就只剩最后一人,能屈能伸,跪地磕头:“哥哥,求你放过我吧,哥哥。”
“你叫的可真恶心。”裴朔旬一拳揍出。
绝望笼上了心尖,在骨骼和血肉的碰撞中,最后一人也倒下。
他回头:“时穗。”
“这儿!”时穗站在一块石头上,举手,挥了挥手中的钢筋,发黑的血液顺着钢筋流到了她手上。
少女发丝凌乱,白皙的脸上也溅了好多血,衣服上、裤子上也都是血。
只有那一双眼亮的惊人,眼尾红的刺目。
时穗兴奋的说道:“我这边的情况还算温馨,刚跑了两个人没追,剩下六个都躺地上了。”
裴朔旬看了眼地上横三竖三躺着的人,眸中浮现了丝怜悯。
除了腹部,手臂关节和大腿上都晕染开了血迹,脸上像是被砖头砸了,血肉有些模糊。
时穗语气轻快:“不会死人的,我下手有分寸,只是把他们砸晕了,或许会毁容,但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正当防卫呀。””
裴朔旬朝她走去,撩开她被血水黏在脸上的发丝,问:“有受伤吗?”
“不清楚。”时穗摇下头,“没什么感觉。”
打架的时候哪还有功夫管自己受没受伤啊?肯定只想杀人啦(划去)!
裴朔旬站在她身后,将她的头发解开,一点一点将打结的头发捋顺。
“啊痛!”时穗叫了一声。
“我轻点我轻点。”裴朔旬摸了摸她的头。
时穗委屈:“气死我了,刚刚有人故意扯我头发,好疼,头发掉了不少,长头发真麻烦呀,还是以前短发好。”
她想了想:“要不改天剪个光头好了,洗头还方便,还省洗发水,出门可以戴假发。”
裴朔旬从手腕处取下皮筋,重新将她的头发扎好,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打理假发也很麻烦的,乖乖留长发吧。”
时穗摸了下额头,撇了下嘴:“不要,长发好麻烦。”
裴朔旬伸手勾了一缕她脸颊的碎发,在指尖绕了绕,问:“那你为什么留了长发?”
“还不是因为穷,留长发卖钱。”时穗想了下,“现在没那么穷了,这头发看来也没存在价值了。”
“行,那我出钱买你的头发,你乖乖留着给我看。”
“给你看?”时穗皱眉,无语,“你自己头发剪短了,所以就看我头发长,把我的头发当替身?”
什么脑回路。裴朔旬也无语住了。
“没有,没有替身。”裴朔旬低头望向她,薄唇轻笑,“你想剪头发就剪了吧,短发也好长发也好,我都喜欢。”
“嗯?”时穗怔了下。
经过昨天下午和晚上,她被‘喜欢’这个词弄得很敏感,怕了怕了。
她抬头看向少年,他脸颊有块破皮渗出了点血,鼻峰有条细细的血线,明明破相,却给这张脸增添了丝蛊惑人心的欲念。
四目相对,他薄唇勾起,一双桃花眼沉沉望着她,凸出的喉结上下缓缓滚动着。
“时穗,我想,我该说的明白些,无论是以前也好,还是现在也好,我喜欢你。”
时穗:!!!
我真的怕了。
“哦,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们走吧,我饿了。”时穗转身想离开,不,是想逃。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少年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一阵压迫性的阴影笼罩下来。
时穗蓦地就撞上了一堵人墙,被吓了一跳,想要推开他,但推不动。
“陈洵,你干嘛?有病啊。”
“虽然现在不是表白的好时机,在这里表白真的很随便的样子。”裴朔旬一手揽过她的腰肢,一手拽住她乱动的手。
他垂下眼睫,俯身将脸凑近,几乎要与她贴上,眼底的暗色愈发浓稠。
“无论是以前在那个男人死去的雨夜,还是现在。”
“时穗,我是可以陪你一起死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时穗反抗的手忽然顿住,她想起了那个晚上,漫天冰雨落下,陈洵问她要不要私奔。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又没杀人,不用畏罪潜逃。
现在——
现在情况也是一样呀。
“陈洵,我们又没杀人,只是正当防卫,为什么要一起死,我们可以好好——”
时穗看着他说,然后说着说着嘴角僵住,闭麦了。
艹,她又抓错重点了。
重点不是一起死,是爱啊啊啊啊!
“好好什么?”裴朔旬与她对视,清贵温柔的嗓音沾染了嘶哑。
他呼出的气息滚烫,扫过时穗的脸颊,时穗脑海中的‘好好活着’立马变为了‘好你个头’。
时穗偏过脸去,仅存的理智是想推他远点。
少年抱着她:“别乱动,你还没回答我,我们要好好的,什么——?”
带着欲念的尾音拉长。
就在此时,身后乍然出现一道声音,阴沉沉的戾气。
“裴朔旬,你在做什么!”
裴朔旬喉结滚动,滚烫的唇向下,落在时穗的脸颊上,舌头潮热,亲出微红的痕迹。
“我们要好好在一起呀,笨蛋。”他对时穗说。
也用实际行动告诉池宴,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