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两个男人相对而立,空气都显得格外胶着。
池宴冷笑了下:“那你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时穗认识?瞒着我——好玩吗?”
空挡几秒后。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裴朔旬的目光温和又平静,嘴角噙着点笑,他接着说:“也早点和你说清楚,时穗根本就不喜欢你,可能做了些让你误会的事。”
“她只是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池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扯了下唇:“道歉?你没资格道歉,她也不必道歉。”
他早就想通了,时穗除了笨了点,感情迟钝了点,一点错都没有。
就是他一厢情愿怎么了,他就是一厢情愿喜欢她怎么了!
池宴懒洋洋的笑了下,问道:“裴朔旬,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装作和你不认识吗?”
裴朔旬眼睫抖了下,黑眸微动。
“她和我说,你这人烂桃花多,她在学校要好好学习,不想和你有纠缠。”池宴加大了点音量,声音又明亮又清晰。
裴朔旬想了下,前半句池宴没有撒谎,这的确符合时穗的脑回路。
但后半句——时穗绝对说不出‘不想和他纠缠’这样的话,顶多会说‘不想被你的追求者找上门’。
“我的烂桃花多?”裴朔旬嗤笑了下,“你呢,池宴,你的烂桃花也不少吧?”
说到烂桃花,池宴的脸色黑了一度:“宋心颖和时穗表白了。”
艹,我曾经最大的烂桃花喜欢上了我喜欢的人,还追着喊我傻逼!
裴朔旬没忍住嗓子里溢出点笑:“又多了个情敌。”
“裴朔旬。”池宴忽然想起什么,眸色一凛,“你知道我喜欢她,刚才在工地上,你是故意的吧?”
他分明就看见了他。
故意在他面前亲了时穗,要不是时穗躲开,就不是亲脸颊那么简单了!
裴朔旬微微一笑,不予置否。
他扯开话题:“池宴,麻烦你搞清楚,在我面前,你说的,一直可都是她追求你喜欢你。你可从来没有承认喜欢她。”
裴朔旬笑了下,又说道:“怎么,我不知道你喜欢她,我一直喜欢我的小青梅,有错吗?”
池宴漆黑的眸底波澜不惊,内心却暗骂一句。
该死的。
他以前怎么就这么倔,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现在好了,竟然真就一句都反驳不了。
死寂几秒过后,池宴语气悠悠地道:“裴朔旬,你别忘了,你还有上官樱。”
“我可提醒你,今年年底,裴家和上官家就要对外公布联姻的消息了。”
池宴侧过脸问他:“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时穗?”
他笑得无比嚣张:“我不一样哦,只要我喜欢,没有人能拦我。”
裴朔旬看到了他眸中得意的亮光。
池家和裴家虽然是旗鼓相当的世家,但池宴和他的出身截然不同。
一个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不争不抢,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另一个,则是私生子。
虽然裴家对外公开他是失散多年的少爷,对内也很谨慎,从不提他私生子的身份,但裴朔旬清楚,就算是他再出色做得再好,裴家人依旧对此心存芥蒂。
况且,裴家人丁兴旺,有多人对继承人的位置虎视眈眈。
和上官家联姻,裴朔旬才有成为继承人的资格。
不过现在——
裴朔旬耸了下肩,满不在乎道:“联姻可以取消,池宴,让你失望了,在感情面前,我可以放下裴家的地位。”
“哦?”池宴挑眉,直接戳破,“你能放下裴家地位,你爸能放下吗?还有你名义上的妈,她能放下吗?”
裴朔旬清楚,他之所以被接回裴家, 一是因为他名义上的母亲没有生育能力,饱受家族白眼,二来,则是因为争家产。
裴家的继承人,将从他这一辈产生。
他是那对夫妻最大的筹码,短短三年,他们倾尽全力培养他,他也不负众望得到家族青睐。
他们更是出谋划策,让他能和上官家联姻。
无人不爱利益,那对夫妻更是,他们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拦裴家和上官家联姻。
裴朔旬低下头,沉默了会儿,他笑道:“池宴,那你保护得了时穗吗?”
池宴的眸色很冷。
裴朔旬哑着声线,接着说道:“今天这次绑架,你来迟了,要不是因为我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吗?”
池宴心脏猛地往下一沉,哑然。
裴朔旬:“时穗刚来这里不过三个月,我不觉得她能惹到谁,也不觉得小小一个姜家,会有人出钱绑架她。”
言外之意。
“这场绑架,是冲着我来的。”池宴垂下眸子,凌厉的眉眼微微带着疲倦。
没有任何弯弯绕绕,这就是一场超级简单的针对时穗的绑架,但这两人并不这么认为。
裴朔旬:“池家纵横商场,树敌颇多,他们不敢直接对付你,就会从你身边的人下手。”
“池宴,你在学校太张扬了,只会让无辜的人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