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医心疼的打量她:“傻姑娘,很累吧?”
林怡琬将脸颊放在他手掌心上道:“你养我小,我养你老,我怎会累?我只想看着外祖父好好活着,三个宝宝也得有祖祖叫着!”
林老太医心头感动,他的乖琬琬,他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优秀的外孙女啊。
只可惜老婆子去的早,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琬琬有多孝顺。
沉默片刻,他就哑声询问:“还瞒着你娘亲的吧?”
林怡琬点点头:“嗯,我父王一直在呢,他说但凡你情况不好,就立刻去接我娘亲,绝不能让你和她都留有遗憾!”
林老太医开口:“我现在没事了,你赶紧回去照顾小素!”
他是冲着离王说的,因为他跟战阎都在旁边守着。
离王凝眉询问:“昨夜紫儿前来禀报,陈熙悦被抓进离王府了,不知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她?”
林老太医回答:“她身上还背着顾家的五条人命,将她送到顾夫人面前去,她定然也想给顾兰心报仇!”
离王应下:“好,本王这就去办!”
他起身离开,并打算把林素接到林府。
如今林老太医已经度过生死劫,她定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他刚到离王府,就看到林素面色焦灼的等在门口。
她迅速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询问:“你跟琬琬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一直看不到你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离王温声安抚:“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父亲受了伤,这不是我亲自来接你去探望他吗?”
林素不是个傻的,她何尝不明白,离王和林怡琬彻夜没回,那肯定就受伤极重。
她们父女这是顾忌她的身体,故意瞒着她呢。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终究还是把埋怨的话给狠狠咽了下去。
她没再理会离王,径自往外走去。
离王面色骤变,迅速追上她的脚步安抚:“小素,你走慢些,让我扶着你!”
林素没有拒绝他的搀扶,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着实不能太任性。
她要小心翼翼的,只要生下孩子,她就不再是破碎的娃娃,让他们一个个的全都顾忌了。
离王一边扶着她,一边高声命令:“影一,赶紧把陈熙悦送去顾家,就说她的这条命交给顾夫人处置了,是杀是剐,林家再不过问!”
影一连忙应下,但是林素却顿住了脚步,她狐疑询问:“她竟然在离王府?”
离王晦涩点头:“嗯,昨天就被林小软带进来了,据说想要告知你父亲重伤性命垂危,打算让你给她一起陪葬!”
林素不由得冷笑:“她以为我是纸糊的吗?这么担不起刺激?我要去见她,让她看到我好端端的模样!”
离王点点头:“走!”
两人来到林小软的院子,就被紫儿给劝退了。
她面色复杂的说道:“王爷王妃,陈熙悦的状态属实不方便让你们看到,她身上太臭了,属下担心会熏到你们!”
离王下意识捂住林素的鼻子:“那就不看了,将她送去顾家吧,她跟林家的恩怨算是抵消了!”
紫儿点点头,立刻命人将已经看不出原本样貌的陈熙悦给赶紧抬走。
林小软可就惨了,她得哼哧哼哧的擦洗院子。
顾夫人早就在打探陈熙悦的下落,如今听说离王府送人上门,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就将她绑到了女儿顾兰心的坟前。
她哭着说道:“兰心,你瞑目吧,娘亲能做的,也只能是把她带到你的坟前忏悔,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找她啊!”
陈熙悦哪怕快死了,却也强撑着咬牙争辩:“不是我的错,是你女儿,是她先出的馊主意,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等着瞧!”
顾夫人满脸憎恨的盯着她:“你还想做鬼?别想好事了,你活活烧死我女儿,我也将你挫骨扬灰,让你连鬼也做不成!”
她再没犹豫,立刻命人将陈熙悦推进了火坑之中。
风助火势,陈熙悦被烧的凄厉惨叫。
她在火坑里面来回翻滚了两下,就再也没动静了。
顾夫人确定她烧成灰烬之后,这才命人把火坑给填了。
她看向女儿的坟墓道:“让她陪着你吧,这样你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
回去之后,她就一病不起。
而且还病的极重,等林怡琬听到消息的时候,竟是她的死讯。
她诧异看向林素:“怎么会这么快?”
林素撑着腰说道:“许是经受不住打击,据说接连几天都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着实可怜!”
林怡琬也没再说什么,就让玲儿准备丧礼去吊唁。
等顾家办完丧事,林老太医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只不过他向盛安帝请辞了,他不想再当差,他要回家含饴弄孙。
盛安帝自然是不同意,他比谁都清楚,放眼整个盛朝,没人能抵得上林太医的医术。
为了自己,为了整个后宫的安稳,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林老太医离开。
他不但自己劝,还威胁战阎劝。
他凝眉说道:“战阎,你外祖父要请辞,你就冷眼旁观?朕那么看重他,他不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啊!”
战阎无奈摊手:“皇上,外祖父上了年纪,他哪里还有力气在宫里当值?他又不是没给你培养徒弟,那些年轻的御医也顶用!”
盛安帝烦躁的摆摆手:“朕又不是傻子,你少糊弄朕,在朕的眼里,林老就是个宝贝,朕绝不撒手,他若是不想当值就不当,但是必须依旧挂名第一御医,但凡朕有事找他,都要及时进宫!”
战阎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要不当值,那外祖父就算得了自由。
两人愉快的达成协议,盛安帝就转移了话题。
他凝眉开口:“最近身在靖城的老靖王把他亡妻的尸骨要送回京城安葬,你怎么看待此事?”
战阎登时愣住,老靖王回京安葬亡妻?
他不是跟先帝许诺永远不回京城的吗?
盛安帝看到他惊愕的脸色并不意外,他讥讽说道:“先帝已逝多年,近年来靖城日子过的艰难,老靖王怕是已经把当年的许诺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