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朔之才把桌子收拾好,江黎就推着许大力进了院子,他忙不迭放下手里的针线筐上前询问:“大力,怎么样了?”
断亲是许大力的选择,但他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只说了句:“已经拿到了户籍。”
倒是周鹤一开心的很,一股脑的把北郊的事情全给说了出来:“大力哥已经和他爹娘兄弟断亲了,陈阿公你可是没看到他们的嘴脸,特别气人!不过我大哥也没让他们讨到好,上去就放倒了两个,最后逼得他们不得不断亲,哈哈……”
陈朔之没有附和周鹤一的话,他能和许大力感同身受。
或许他和许大力的情况不一样,相同的都是被亲人舍弃,对亲人寒透了心。
陈朔之宽慰许大力:“至亲之人,缘尽之时,也是无可奈何。只管自己问心无愧,不必纠结过去,你现在还有小黎,还有长明小婉,凡事看开点。”
许大力勉强挤出一抹淡笑:“陈阿公不用安慰,我心里都清楚,只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纵使都是我想要的结果,也还需要消化一下。”
陈朔之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许大力说:“陈阿公,明天我们一起去报名吧?”
陈朔之说:“一会我和老周还有俊辉他们说一声,大家一起去。”
江黎说:“不用麻烦挨个通知,我去做饭,晚上大家一起吃,庆祝一下。”
陈朔之看着江黎目光中有长辈的慈爱,心想着也就是江黎心大,和婆家那边断了亲,看给她高兴的。
江黎冲着任秀芝的房间喊道:“秀芝出来,给我打下手,晚上一起吃!”
屋里的任秀芝应道:“嗳,黎姐,马上就来。”
因为周鹤一要吃鸡腿,四个孩子也很喜欢,江黎索性从空间里取出琵琶腿。
有任秀芝打下手,一桌菜也是很快。
周鹤一过来吃饭时看到这么大的琵琶腿,惊讶道:“什么鸡的腿能长这么大?”
这个时代的鸡肯定不行,因为没有四十多天就出栏的,也没有一辈子走不了一米远的!
这个时代的鸡,每天屋前屋后、山间田野悠闲漫步,当然长不出这样的琵琶腿。
其次,也有品种的原因。
江黎说:“不知道,呵呵……,可能就是某一种肉鸡吧。”
张氏伸头看了看陶盆里的鸡腿:“谁家卖鸡只卖鸡腿?剩下的卖给谁?”
周鹤一说:“大哥你今天买鸡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吃饭就吃饭,这对母子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江黎有点不胜烦:“我们从北郊回来,我顺手就买了,你们没留意吧,至于为什么只卖鸡腿,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之前有人买了很多鸡,但是人家不爱吃鸡腿!”
周鹤一嘀咕:“谁买鸡不都是买整只?把最好吃的鸡腿扔下,那人缺心眼吧?”
江黎问:“所以你们到底要不要吃?”
周鹤一立刻找个位置坐下:“当然要吃,大哥你答应晚上要给我两只鸡腿的。”
还没吃过这么肥的鸡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怎么能不吃呢。
任秀芝帮忙打饭,江黎则是给大家倒酒。
周大夫笑吟吟的说:“今晚还有酒,看来你们的户籍拿到了,有好消息啊!”
许大力说:“是拿到了,也正要和大家说,明天一起去报名吧?”
张氏不冷不热的说:“总算是没让我们等太久!”
之前她都怕许大力爹娘万一不来永州,她们白等一场,住客栈花的钱白瞎了。
大家没太在意张氏的话,她就是这样的人,习惯了。
许大力举起酒碗,扶着桌子站起来:“为了等我们拿到户籍,大家住客栈没少花钱,这杯酒,我敬你们。”
周大夫把许大力又给拉坐了下来,举起酒碗笑道:“站起来干什么?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见外?再者我们家是等不等你都要住客栈,你可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拦。”
任俊辉说:“周大夫说的是,不管要不要等大力哥,这段时间我们都要住客栈,好在结果是大家想看到的。”
周鹤一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酒碗:“我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啊,干杯,喝!”
江黎冲周鹤一翻白眼:“不会说你也可以不说!”
哈哈哈——
轻松愉快的气氛下,众人共饮此杯。
古代的米酒度数很低,最多十几度,对于江黎来说,喝的没劲,便把碗里的一饮而尽,然后空碗推一边开始吃饭。
陈淑瑜说:“江婶婶,这才是真正的大鸡腿,全是肉,吃起来好过瘾呀。”
向氏说:“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有吃过这样的鸡腿,真就是一口下去全是肉。”
江黎吃起来就觉得很一般,只能说炖的火候足够,口感中规中矩,和这个时代的草鸡比起来,肉质口感差远了。
不过是他们第一次吃肉鸡腿,才会觉得个头大很过瘾。
江黎说:“喜欢吃就多吃点,今晚的菜不少,也尝尝别的。”
周鹤一闻言,赶紧把陶盆里最后一只鸡腿夹到自己碗里,护食道:“别说我不懂尊老爱幼,大哥答应今晚给我两个鸡腿,最后一个是我的!”
周大夫没好气瞪着周鹤一:“出息!吃你的吧!”
除了许大力断亲的事情,大家今晚聊的无非是对未来要生活在北郊的打算。
周大夫家那边有点麻烦,他们的户籍被压在官府,也不知道妨不妨碍报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许大力见江黎吃的差不多,自己也放下了筷子:“阿黎,推我出去消消食?”
周鹤一问:“大力哥,你坐在轮椅上怎么消食?”
向氏用脚在桌底下踢了一脚周鹤一。
周鹤一又问向氏:“阿婆,你踢我干什么?”
向氏要被自己的孙子蠢死了。
人家两口子要出去遛遛弯,他非得插一嘴。
每次一起吃完饭,都是向氏和任秀芝来收拾碗碟,江黎便起身直接推着许大力出去。
晚上宵禁,客栈前堂的大门已经闩上,范婆子在前堂最里侧的地上打了个地铺。
和范婆子交代一声,让她给留个门。
只要不走的太远,避着点巡夜官兵,在附近转转还是可以的。
夜晚的风一阵一阵,月亮特别的圆,也特别的清冷。
江黎走的很慢:“叫我出来是有话想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