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居士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夏岚风笼罩在光线阴影中,俏脸含冰,刀在她手中,更加趁得人杀气腾腾。
“居士前来,可为何事?”
“主公不用在意他人之言,三县百姓,皆感恩主公大恩大德。”
“我没在意。”
见枯木居士噎住,似不信,夏岚风郑重重复道:“居士,我说我没在意。”
“主公,你……”
夏岚风站起身,收刀回鞘,缓缓走出阴影,来到天光大亮处,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枯木居士,一杯自己喝。
“我知道居士不信,以为我是听不得万云使者的侮辱,愤而杀人。其实不是,我的刀有多快,居士应该知道?”
枯木居士点点头。
夏岚风冷酷一笑,继续说道:“夏络军底子薄,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才能打赢这场仗,我的目的,是斩断他们的退路。让他们知道,高高在上的世家,连我都不放在眼中,又怎么将他们升斗小民放在眼里。”
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居士,你该知道,赤万县对我们很重要,拿不下赤万县,对夏络军而言,就是将劣势捏在别人手里,我们不能退。打仗的事,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时间不会等我们,我们必须一次性拿下赤万县。”
凑近枯木居士,夏岚风伸出手掌,张开五指,做托举状,然后握成拳。
“这一次,不容有退路,杀掉万云派来的使者,破釜沉舟,斩断夏络军退路。也让万云出城,城外一战,优势在我们。”
枯木居士心神大骇,忍不住坐直身体,喏喏道:“我们都以为,是因为万云使者的侮辱,促使主公愤而杀之。”
夏岚风双手交叉,悠悠然坐下,“那就让他们以为,我是受不了侮辱。”
“不解释?”
“不解释。”
万云使者被杀第五天,赤万县万云得知消息,亲派大军讨伐。
同一时间,夏岚风发表声明,放出万云使者作恶行径,申明不是夏络军要斩使者,而是使者不做人,活该被杀。
赤万县有五千正规军,还有五千民兵,数百万家部曲。
被夏岚风杀掉的使者,是万云幕僚之一。
讨伐夏络军的队伍,由万云名下部曲副将万光带领两千正规军,两千民兵,数十部曲,浩浩荡荡,杀向征宁县。
得到消息,夏岚风带队于半路伏击,全歼敌军,活捉万光。
有城池掩护,她还拿他们没办法,都出城了,不是给他们送菜么。
有了这次胜利,夏络军军心大振。
夏岚风带着军队从征宁县出发,同一时间,俞虎率领军队,从荆县出发,分两路夹击,攻打赤万县。
俞虎接到的命令是骚扰,不断骚扰赤万县守军,令他们烦不胜烦,又拿他们没办法。
为此,机动性很重要。
俞虎所去的赤万县西门,不远处就是山丘,引人出城,城外杀之。
引不出人,那就迫使赤万县分兵守着西门。
必要时候,发起强攻。
夏岚风于东门进行猛攻。
此外,扶计晚半天出发,转道南门,带着一千人,先暂时埋伏在南门十里处,等战斗打响,战争进行到一定程度,每人身后绑着一根树枝,摇旗呐喊,逼近南门,造成人多势众之象。
剩下北门,遵循围三阙一,供万云逃命所用。
到达东门,夏岚风摆出架势,命人前去叫阵,不一会儿,城门打开一条缝,当先打马跑出一名三十岁左右,黑脸男子,舞者把三叉戟,二话不说,奔向夏岚风,不到近前,便有一股凛冽寒风侵袭而至。
“好一员猛将。”
一声厉喝,夏岚风打马上前,三招将其斩于马下。
城墙上某个位置,一锦袍白面青年瞳孔瑟缩,再三确定,死的人是己方的人。
他还来不及看呢,怎么就结束了。
察觉到一束不善的目光,夏岚风抬头挑衅,差点给万云气过半死。
“万护,你确定此人,真只是个不足道的贱民。”
万护低头,回应道:“公子,小人确定,我的敌人不是她,是她背后的枯木居士公乘敦,没有公乘敦,此人不足为虑。这个人,应是公乘敦推出的靶子。公乘敦是天下有名的名士,于行军打仗上,皆有涉猎。”
“行了,”万云不想听万护长篇大论分析,挥手打断他,“让万博去会会她。”
万护一惊,连忙阻止,“公子,万博乃是部曲主将,是我们这方第一高手,现在派出去,是不是太看得起她?”
万云沉脸道:“何校那个废物,寸功未立,死于夏岚风刀下,何况在他后面出场的张泽,还不如何校。阵前连失两将,要是我们没有拿得出手的人,必定军心溃散。让万博去,我要看到夏岚风的人头。”
“是,公子。”
万云拢着手,站在城墙上方一角,密切关注夏岚风。
夏岚风能被公乘敦推出来,这里面一定有他们没有查到的事。
城门再次打开一条缝,一个身高九尺,全身披挂的壮汉,扛着一把偃月刀打马跑出来,指名道姓挑战夏岚风。
“夏岚风,拿命来。”
夏岚风突然乐了,她突然便喜欢这种和正规军对战方式,兵对兵将对将。
单打独斗,她夏岚风怕过谁。
“来将报上姓名。”夏岚风端坐在马上,举起刀,玩味一笑。
言外之意,刀下不斩。
万博大怒,打马上前,“吾乃你万博爷爷,拿命来!”
夏岚风一拨马头,收刀回鞘,右手往后一抓,抓住一把长枪,拍马冲向万博。
“爷爷,我爷爷早死了。”
死字落,两人擦身而过。
长枪枪刃距离万博只有一巴掌距离。
万博大骇,感觉一股死亡气息侵袭。
跑过去后,一拨马头,握紧双手握紧手中偃月刀。
“杀!”
叮叮当当!
两人招式一招快似一招,带出刀刀残影。
城墙上的万云已经跟不上他们的招式,一把抓住万护胳膊,厉声道:“万护,此人,怎么可能是无名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