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良书房墙壁上,挂置着多种兵器,皆出自名家之手,看得夏岚风眼热,恨不得带两件回去,给下属充当奖励。
移开眼,夏岚风翻阅桌上公文,在某个隐秘角落,翻到一封密信。
上面写着,屠良的儿子没死,人就在赵备府上,让屠良放心。
夏岚风心里咯噔一下,怀疑里面有诈。
本该被杜家弄死的人,却好生生在赵备府上待着。
赵备和屠良,刚刚打了一架,双方伤亡总计两万人。
夏岚风期待有更多消息传来。
书房内,除了琳琅满目的武器,其他东西少得可怜,都是一些公文类东西,并无多大价值。
离开屠府回到客栈,装死良久的五斗,自觉该消气了,跳出来诱惑道:“夏岚风,那些东西好吧,系统有啊,花点积分就能拥有,可比你一遍一遍试着锻造强。”
夏岚风翻白眼,“一件优良兵器和无数件优良兵器,我还是能分清。对了,你还能联系到甜甜吗?他们那边怎么样?必要时候,和他们换点情报。”
“甜甜,有啊,反正我已经确定,我们就在同一个世界,人家的天命之子是国公之子,且两人已经认识。咱们就寒酸了,就是一个平民,现在还不见踪迹。”
“国公之子的梦想是什么?”
“是重现国公府荣光。”
听完,夏岚风就不再说话。这个梦想,很是符合公侯级别之子的梦想。
历史证明,能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地位都不会高。
能道尽“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人,会站在百姓这一面。
能写出“我花开后百花杀”的人,官运不亨通,没机会做官。
反而是公侯之家,位置站得够高,早已经脱离普通百姓,他们的眼里,更多只有自己,再现祖上荣光,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激励。
普通人反而没有这方面掣肘,他们本来就没有能再失去的东西,无论从哪条路走,都是上坡路。
但是,同样的,也是普通人发起抗争,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到最后,还是被位高权重之人,享受胜利果实。
“京城现在什么情况?”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还能是什么样。天下乱,关我京城什么事,京城照样歌舞升平。”五斗难得说句人话。
“你没将我们的具体情况跟别人说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蠢的统吗?”五斗瞪着绿豆眼,瞪圆也没见多大,捂着胸口,一颤一颤,似乎在为夏岚风的不信任而伤心。
“……”夏岚风不说话,眼神明晃晃表露出,她就是这么想。
五斗气得跳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岚风,嘴唇翕动。
算了,还是饶过夏岚风的见识浅薄,它会好好和她说道说道,它一点都不蠢,它已经会套甜甜的话,却没将己方的具体情况告诉对方。
蒙太奇叙事法,它会用,不要小看它。
“我跟甜甜说,我们在受灾严重的顺漳州,正在挣扎求生,天命之子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出人头地。”
没错的,夏岚风不就是在玩求生游戏,她不仅自己求生,还带着一大票人求生。
周顺确实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梦想的的确确是出人头地。
夏岚风竖起大拇指,赞赏道:“干得不错!”
五斗骄傲一笑,下巴高高扬起,垫起脚尖转圈,于空中跃起,完成一个完美芭蕾跳跃动作。
“夏岚风,你可别小看人家,人家也是很能干的。”
第二日,并无消息传来,夏岚风又等了一日。
第三日逛街时,在和粮食铺小二擦肩而过瞬间,一封信落到夏岚风手中。
回到客栈打开一看,是沛新县传来的消息,上面详细讲述了之前战争的猫腻。
“灾民,全是无家可归的灾民。”张平瑶惊呼出声,这封信,夏岚风看完之后,便递给她。看到上面描述的事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岚风面无表情,她还是高估了当权者的无耻。
双方之间打一场,不仅消灭两万对他们没实际好处的灾民,还给她设了一个圈套。
要是她没忍住,主动跳进来,田新郡危矣,夏络军危矣。
屠良和赵备商量,以儿子被杀为由,双方打一场,一方面给其他人看,特别是刚兴起的夏络军,另一方面,解决因旱灾成为流民的百姓,这些百姓,没有土地,安置成问题。
到手的东西,谁也不愿意吐出来。
那场战争,除了将领是真的,士兵全部都是临时招募的流民。
一战,既解决流民生事问题,又能做得一场好戏,请君入瓮。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呵!这就是泗汝国当权者,慈不掌兵,被他们利用得淋漓尽致。就算是一口气杀两万头猪,也会造成心理不适,没想到两万个人,轻轻松松。”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张平瑶手在发抖,她救不了一个女子,自责不已,痛恨自己不够强大。
这张轻飘飘的纸,承载的是两万条人命。
“收拾东西,退房,去车马行取马车,趁着城门还没关,先出城,出城后,你和赵昂何畅他们先走,留一匹马给我。我还有事,随后会跟上你们,记住,不要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宜兰县,通知夏络军戒备,随时准备应战。”
“主…小姐?”
“什么都别走,现在就走。”
夏岚风怒了,她很生气。
但她知道,她要是真的生气了,那只能是无能狂怒。
她不气,只会报复。
张平瑶和赵昂等人离开,夏岚风在城外逛了一圈,找好退路,在一处破庙待了一天,算算时间,张平瑶等人快回到夏络军中。
“五斗,空间腾出来。”
五斗一边忙活,一边担忧安慰:“你清醒点,别乱来!”
“我很清醒。”
马栓在角落里,为了保险,还用了五斗从甜甜那里交易来的隐身符。
从城墙上方进入城中,这种方式,夏岚风已经轻车熟路,并未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