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锦握着那张写有“小心背后……”的纸条,指尖微微泛白。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墨迹洇开,像是仓促间写就的。他环顾四周,学堂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表现出任何异样。是谁写的这张纸条?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恐吓?他心中疑虑重重,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谣言如同瘟疫般在学堂里蔓延,孔锦的名声一落千丈。曾经那些与他称兄道弟的同窗,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仿佛他是带着剧毒的怪物。有人甚至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用鄙夷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言语间充满了嘲讽和讥笑。
“看看,这就是那个私藏禁书的孔锦!”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
“真是没想到,他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孔锦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明白,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他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地忍受着周围的冷眼和嘲讽。
与此同时,朱考官正在深入调查禁书事件。他走访了书店,询问了书商,并仔细检查了孔锦的住所。然而,林公子早已安排好一切,所有线索都指向孔锦。书商作证说孔锦曾经购买过类似的禁书,而孔锦住所的搜查也“意外地”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纸张碎片,这些碎片与禁书的纸质非常相似。
朱考官虽然为人公正,但并非火眼金睛。面对这些“证据”,他也不禁开始怀疑孔锦。他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惋惜。他原本对孔锦寄予厚望,认为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今却卷入这样的事件,实在令人痛心。
孔锦并不知道朱考官的调查进展,他依旧在默默地承受着周围的压力。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知道,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开始回忆事情的经过,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他一遍遍地回想,一遍遍地推敲,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傍晚时分,孔锦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然而,这美丽的景色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突然,一个身影从巷子里闪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孔锦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白兄……”孔锦刚开口,对方却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拉进了昏暗的巷子深处。
“嘘!别说话!”白书生紧张地四处张望,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跟踪你!”
孔锦被白书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挣扎了一下,但白书生抓得很紧。“白兄,你这是做什么?”孔锦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
白书生警惕地看了看巷子口,确定没有人跟过来后才松开手,神色慌张。“孔兄,有人跟踪你!我亲眼所见,已经好几天了!”
孔锦心头一沉,难道是林公子?除了他,还有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白兄,你可看清是谁?”
白书生摇了摇头,面色有些苍白。“没看清,那人很谨慎,总是躲在暗处。但我可以肯定,他一直在跟踪你,你一定要小心!”
孔锦感激地看了白书生一眼,“多谢白兄提醒,我会注意的。”他知道白书生胆小怕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
白书生叹了口气,“孔兄,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是……可是我实在无能为力,我帮不了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孔锦拍了拍白书生的肩膀,安慰道:“白兄不必自责,你能提醒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目送白书生匆匆离开后,孔锦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幕降临,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灯昏暗,投下长长的影子。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不仅是身体上的寒冷,更是心理上的寒意。林公子的手段如此卑劣,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回到家中,孔锦坐在桌前,努力回忆着那天的情况。他记得那天他看完书后就离开了学堂,之后去了书店买了一些笔墨纸砚,然后就直接回家了。等等,那天他的小厮帮他把书带回了家……
一个念头闪过孔锦的脑海,他的小厮!自从禁书事件发生后,他就没见过他的小厮了。难道……难道是他?孔锦越想越觉得可疑,小厮是他父亲安排给他的,平时忠厚老实,但他对小厮的底细却并不十分清楚。
孔锦立刻起身,想要去找小厮问个清楚,然而,他找遍了整个家,都没有找到小厮的踪影。他的房间空空如也,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孔锦的心沉到了谷底,小厮的失踪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孤身一人。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孔锦警觉地走到门边,“谁?”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孔公子,是我。”
门外站着的是衙门的捕快。“孔公子,县尊大人有请。”捕快的声音毫无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孔锦心中一紧,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知道了,这就跟您走。”
再次来到县衙,孔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上的朱考官,而林公子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孔锦,”朱考官的声音威严而低沉,“你可知罪?”
孔锦跪下,语气平静而坚定,“学生不知何罪之有。”
林公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学生亲眼所见,孔锦经常出入一些不正经的书肆,购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书籍。如今他被发现私藏禁书,这足以证明他的品行不端,居心叵测!”
朱考官眉头紧锁,看向孔锦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孔锦,林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孔锦知道,林公子这是在故意混淆视听,将他购买笔墨纸砚的事情歪曲成购买禁书。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解释道:“大人,学生从未购买过任何禁书,林公子纯属诬陷!学生只是在普通的书肆购买了一些笔墨纸砚,以备考试之用。”
“一派胡言!”林公子厉声打断孔锦的话,“你购买的那些书籍,内容荒诞不经,分明就是禁书!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朱考官看着两人争执不下,心中更加疑惑。他虽然相信林公子的为人,但也觉得孔锦不像那种会私藏禁书的人。他沉吟片刻,说道:“孔锦,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孔锦一时语塞,他原本想从小厮入手查明真相,可如今小厮不知所踪,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朱考官见状,心中对孔锦的怀疑更重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孔锦,本官念你年少无知,这次就暂且饶过你。但你必须深刻反省,痛改前非,否则……”
朱考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孔锦心中充满了苦涩,他知道,即便这次逃过一劫,林公子也不会就此罢休。
回到家中,孔锦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家人。他的父母听后,都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母亲不停地抹着眼泪,父亲则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锦儿,这可如何是好?”母亲拉着孔锦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孔锦安慰母亲道:“娘,您别担心,孩儿会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孔锦心中却充满了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困境,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县试。
夜深人静,孔锦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网中,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孔锦猛地坐起身,心中充满了警惕。“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孔兄,是我。”是白书生。孔锦连忙起身开门,白书生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他颤抖着嘴唇,像是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
“孔兄,是我。”白书生语气急促,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孔锦连忙将白书生迎进屋内,关切地问道:“白兄,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书生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惧。“孔兄,我…我看到林公子了。”
“林公子?”孔锦心中一紧,“他做什么了?”
白书生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我看到他偷偷摸摸地进了…进了朱考官的府邸。”
孔锦的瞳孔骤然收缩。林公子深夜拜访朱考官,这其中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难道林公子又在暗中搞鬼,加害于他?想到这里,孔锦的心沉了下去。
“白兄,你确定你没看错?”孔锦紧紧地盯着白书生,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白书生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林公子。他还…他还带着一个包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一个包袱?孔锦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贿赂?林公子想要贿赂朱考官,让他取消自己的考试资格?
距离县试的日子越来越近,孔锦心急如焚。他四处打听小厮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小厮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小厮的证词,他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朱考官也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林公子不断地向他施压,甚至暗示如果孔锦参加考试,将会对他的仕途造成影响。城中的流言蜚语也越传越凶,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孔锦私藏禁书,品行不端。朱考官虽然心中仍存疑虑,但面对如此汹涌的舆论,他也开始动摇了。
他传唤了孔锦,语气沉重地说道:“孔锦,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孔锦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林公子一定是伪造了证据,诬陷于他。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大人,学生冤枉!学生从未私藏禁书,这一切都是林公子的阴谋!”
朱考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孔锦,本官也希望你是清白的。但如今证据摆在眼前,本官也无能为力。”
孔锦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参加县试的资格,他多年的努力即将付诸东流。而林公子,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阴险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回到家中,孔锦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他的父母听后,如遭雷击,呆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锦儿,难道…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母亲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孔锦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否则他将永远失去翻身的机会。
夜幕降临,孔锦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借着昏暗的灯光,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突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一个黑影闪过,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