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玄,吃什么?”
床上女子只盖着一张毛毯,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下,映出她潮红的脸颊。
林卿玄提起裤子,随手打开灯,冷冷道:“随便。”
聂倩被灯光激得眯眼。
她看起来有些委屈,裹着毛毯经过大敞着的卧室门,赤脚走向浴室。
待她揉着发丝走出卧室,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摁了五个烟头了。
她眼神温柔:“卿玄,你怎么了?”
林卿玄蹙起了眉头:“我记得跟你说过,我的事,你少管。”
聂倩垂眸坐在他身边。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卿玄冷嗤一声:“要多少?”
聂倩摇头:“我爸爸的手术费已经够了,我不要钱。”
“那你还过来,卖上瘾了?”
聂倩身体一僵,眸中闪过一丝水光,又低下了头。
林卿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是不是点你点的多了,让你有了错觉,要么给你介绍几个客人?”
“卿玄,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贱我!我不过是为了我爸爸治病,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不会这样的!”
“那你是想上位了?”
聂倩沉默不语,捏着指尖,眼泪滴滴点点。
最后抬起头,擦着泪起身,声音低沉又沙哑:“我走就是了。”
她站起身来,走向玄关,被茶几磕到脚趾吃痛,也没有止下脚步。
穿上高跟鞋,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包还给你,借我的钱,我也会还。”
寂静的别墅内。
只剩下鞋跟敲击大理石阶梯的杂乱之声。
林卿玄坐到了阳台的藤椅上,看着聂倩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眸光沉沉:“回来。”
她扭回头,倔强的脸上带着一抹惊喜,很快便掩饰过去了,化为了清冷:“我已经卖完了,林少爷找我还有什么事。”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借了我的钱,我是要收利息的。”
“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的!”
“哪有那么容易,帮我做件事。做完以后,你爱滚不滚。”
她扭头走回了别墅,咬着牙,站在林卿玄的面前:“林少爷,有什么吩咐。”
林卿玄歪了歪头:“我要你告人迷奸。”
聂倩脸上带着不可抑制的失望,偏过头,眼中又蓄起泪水:“我不会替你做这种事的!”
“你那么有骨气,干嘛为了钱爬我的床?”
她擦着泪:“对,我没有骨气。我不去银行借钱,非得找你借,还爬你的床。我就是个贱货,是个婊子,这么说您就满意了?”
林卿玄脸色依旧阴沉,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舔了舔上颚。
“你想跟我,就得做这种事。”
他站起身,声音喑哑:“你以为钱是怎么来的,权势又是怎么来的?”
“答应,你以后可以留下来;不答应,你离开就是了,我不会再找你。”
“钱我不问你要,那个包也是送你的礼物,丢了也随便你。”
聂倩有些呆滞,忘了拭泪,一双红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卿玄。
他居然在聂倩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怜悯,听到她不自觉的呢喃:“卿玄,这样活着多累啊。”
林卿玄不由得嗤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在我这个家,不像我这样,就只能一辈子跪着。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如果说我愿意呢?”聂倩抽噎着,可语气坚定。
林卿玄瞳孔漆黑,皱眉:“你听的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哪怕最后和你一起跪着,我也愿意!”
“呵。”林卿玄冷哼,但夹烟的手,终于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开始了,就没有结束,后悔了,你也是没法脱身的。”
“我不后悔。”
“我不会娶你,我会选择一个能帮助我事业的花瓶结婚,你最多只能算情妇。”
聂倩低下了头,低声道:“那我们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林卿玄把烟头掐灭,双手抱胸:“你有病?”
“对,我就是有病!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林卿玄站起身,拿起车钥匙:“给你一晚上的思考时间,后悔了就离开。”
他逃也似的离开。
聂倩站到阳台,目送林卿玄黑色的跑车疾驶而去。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讥笑。
给某个人发送了一条消息:诬告迷奸。
……
“晨瑜,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晨母怒不可遏的丢下手机,“你看看你,都被别人录下来了,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晨瑜十分心虚,低下头默默吃饭,没有反驳。
回头想想确实有点丢脸。
晨慷蹙起了剑眉,不明白老婆为什么刚刚还给女儿布菜,现在就换成这副模样:“急什么急?她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你自己看。”
晨慷拿远了手机,播放了视频,看了一会就关了。
“孩子长大了,她自己的事,我们就别管了。”
“哦,我还管不了她,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太丢人了!这传出去怎么办?!”
晨慷夹了口菜:“这侵犯隐私了,我会联系人删掉的。”
晨瑜松了口气:“谢谢爸。”
晨母冷哼一声,坐了回去:“哎哟,就我一个是坏人。”
“妈,你知道他是谁吗?”晨瑜小心翼翼。
“就是天王老子跟我也没关系,你的事我可管不了。”
晨慷抬了抬眼皮:“别阴阳怪气的,好好说话。”
“哎哟,你还急了,都是你惯的。我早说管管,我看那男生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偏不。”
晨瑜脸红的不行:“妈也知道了?”
“我早知道了,人家现在都有女朋友了,你巴巴的上去干嘛。”晨母怒其不争,“你就离不开他了?”
晨瑜只能低下头。
“他是十几年前救你女儿的那个人。”
晨母眼角抽了抽:“真的?”
晨慷点头:“真的。”
“那该好好谢谢……这像话吗?就算救了一百条命,也没有倒贴的。”晨母喝了口水顺顺气。
“妈,那不是他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是他妹妹啊?我也没见妹妹这么贴着哥哥的。”
晨慷皱眉:“那是池家的闺女,她那闺女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晨母思考了一阵:“就是那个差一点就被杀了的,后来没法说话了的。”
“对,她每年都会犯病,今年可能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的李焱吧。”
晨瑜放下了筷子:“爸!你早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好家伙,冲我来了。”他扒拉着最后的米粒,塞进嘴里,饮尽了水杯里的水,急匆匆的提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去分局看看,晚上给我留门。”
“爸,你别跑!”晨瑜拽着他的衣服。
“我真有事,约好了的,不信你问你妈。”
“你肯定认识李焱的爸爸吧。”
“对啊,今天就是他约的我。”
“哦,我能不能一起去?”
“谈工作,你去像话吗?”晨慷叹了口气,“等下次私底下见面,再带你去。”
“那你赶紧去。”
迎着晨母要杀人的目光,晨瑜赶紧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