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婆婆站稳,邓长休飞身上前,一剑挑开了一个男人。
闹事的这群人一开始以为就一个小姑娘,所以没带什么刀枪剑棒。
就算有街坊邻居的帮忙,他们也没放在眼里。
突然被一剑划破胳膊,那男人大叫一声,捂住胳膊,不可思议地看向邓长休。
邓长休昨日和吟宣、落清约好了今天去城外跑马,兴冲冲提早来找他们。
一进巷子,就听这边乱七八糟地,似乎是打起来。
一看吟宣被一群人围住,脱不开身,邓长休不管三七二十一 飞身上前帮忙。
“长休!”吟宣看到邓长休,如释重负。
另外几个男人也注意到了邓长休手里的剑,忌惮起来,纷纷向后退。
邓长休站到吟宣身边,瞪着男人们。
“他们来挑事的,说是他们老大在郑伯父茶馆吃茶吃出了问题,私自扣押了安安父亲,要安安偿命。我劝过,他们不肯离开,也不肯放人。 ”吟宣低声跟邓长休介绍了情况。
邓长休微微点头,打量对面这些男人。
一时间,双方僵持起来,谁也不肯让步。
“哟,仗着你有剑就随意伤人呀,这就是大晋的律法吗?”为首的人阴阳怪气。
吟宣:“是你们欺人在先。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以少欺多,还打不过我们,丢人不丢人?”
邓长休:“你们不必再继续闹,已有人报官,官府很快就来人了。”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万年县的捕快跟着街坊的指引,到了这里。
捕快:“有人报官,说是此处有人聚众闹事,都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未落,捕快注意到了最里面的邓长休。
捕头忙对邓长休行礼:“邓护卫。您怎么在这?”
邓长休点头还礼:“卫捕头不必多礼,是这群人私自绑架了一位姑娘的父亲,要姑娘偿命。
“我今日来寻朋友路过 见他们一群男人,在和我朋友打架,就上来帮忙。
“卫捕头来的正好,就辛苦你们了。”
卫捕头点头,对闹事的人道:“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郑安安躲在屋里也一直注视着外面的动静,见捕快来了,也就出来了。
黄裳带着陶槿姗姗来迟。
并非是黄裳行动慢,是黄裳去的时候,陶槿还未起。
陶槿眼还没睁开,就被黄裳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甚至陶槿衣裳都没穿明白。
来的路上,黄裳还顺便把落清也叫了回来。
咩时君正给落清弹曲子听,落清一听黄裳说安安出了事,急急忙忙跟过来了。
卫捕头认得落清,忙对落清行礼。
落清摆手,还礼:“卫捕头不必多礼,今日我不是官,只是普通百姓,捕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了。”
陶槿原本迷瞪的眼忽然睁开了,盯了几个闹事的人一会之后,悄悄挪向了落清。
陶槿低声对落清道:“他们好像是吐蕃的人。”
落清神色不改,也压低了声音:“你确定吗?”
陶槿点点头:“他们身形、面貌、口音都很像吐蕃人。”
落清:“知道了。”
大晋国风开放,自陶槿出使之后,贸易往来更频繁,长安城有吐蕃人不是稀奇事。
只是,吐蕃人在这个时候闹事,还挑了落清家附近。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落清低声对黄裳说了几句什么。
黄裳转身离去,众人都没有察觉。
吐蕃似乎反抗情绪严重:“偿命!偿命!偿命!”
一路吵闹着,终于到了万年县县衙。
县令朱一两升堂审问,将事情原委弄清楚了。
原来是,这群吐蕃人到大晋来做生意。
昨日刚到长安,在郑印的茶馆喝茶。
回去之后,他们的老大就昏迷了过去,一直没醒过来。
他们认为,是郑印的茶出了问题,所以去了郑印的茶馆闹事,将茶馆打砸一通。
今日他们的老大仍然没有醒来,就绑了郑印,到他家里,要郑安安偿命。
郑安安说是,今早用过早饭,就有人来敲门,莫名其妙就威胁她,要她偿命。
若不是吟宣和邓长休来救她,估计就被他们逼死了。
朱一两眼睛转了转,看那群吐蕃气势汹汹 一看就是故意闹事的样子。
要想解决此事,就必须找到他们老大昏迷不醒的原因。
想到此,朱一两当即派人带郎中去了吐蕃人的下榻处。
不多时,郎中来回复说,吐蕃人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吐蕃人水土不服,一开始并未发现症状,以为只是累了。
猛然喝了太多水,又吃了东西,才昏迷不醒。
郎中给扎了针,开了药方子,很快就会醒了。
朱一两一拍惊堂木:“下面的吐蕃人你们可听明白了?
“你们的人昏迷跟茶没有任何关系,是你们自己的原因。
“现在你们把人赶紧放了,本官看在两国友好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
“若不然,本官就要按律处置了!”
吐蕃将郑印放了回来,郑安安抱着郑印泣不成声。
落清一行人将郑安安父女送回家后,进了宫。
大明宫中,黄裳已经向柳承民说完了情况。
落清行过礼,将后续简单跟柳承民汇报了下。
落清道:“陛下,长安城人口丰富,各国百姓都有,不乏互相之间起冲突。
“臣本不应以此事叨扰陛下,可臣觉得此事绝非偶然。”
柳承民:“朕也以为吐蕃人别有所求。爱卿可是有什么话说?”
落清:“允臣胆大,臣以为,吐蕃人此番举动,是有意为之。原因在于,南诏和大晋的友好。”
在此之前,南诏、大晋、吐蕃,三国边境毗邻,互相之间,勾心斗角,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如今南诏与大晋欲成友邦,吐蕃就被孤立。
从前的这种诡异的平衡就不复存在,吐蕃势必被针对,既有的利益受损。
解释之后,落清道:“吐蕃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吟宣:“吐蕃是想挑拨南诏和大晋的关系?”
落清摇头:“我看未必,这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他们的狼子野心,不止如此。”
柳承民凝眉,沉默片刻:“昌远伯!”
陶槿一激灵:“臣在!”
柳承民:“朕命你和章斯年,暗中监视吐蕃,观察动向,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陶槿看了身旁不存在的章斯年:“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