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归故乡,小奶奶的委托
作者:爱吃西瓜的小河马   世子掉进了商户女钢铁一般的怀抱最新章节     
    从大年初一到十五元宵,陈父陈母看着子孙满堂,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如今最操心的,还是两个小的,特别是润宝。

    陈母特地去庙里拜了拜菩萨,祈求今年一定要把芳龄二十五的闺女嫁出去!

    陈父把云烟城事宜交给老四,自己则打算携妻女回故乡探望老母亲。

    启程前一晚,她偎依着娘亲,一起话家常。

    “你爹和我再打理个两三年就卸任退休,到时候你嫁哪儿我们就住哪儿,可好?”

    “娘,哥哥们是不是你们捡来的,哈哈哈……别人都跟着儿子,也就你们跟着闺女跑。”

    “小没良心的!别胡扯,说正经的。这次你回老家,记得给你爷爷上柱香,小时候他也是最宠你的。你小奶奶信里提及你祖母这几年身子也不大利索了,经常念叨着你……知道陈悦画抢了你的婚约,她心里对你一直是愧疚的……回南溪郡好好陪陪她,孙子辈除了你二姐,你们都在外,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

    “我晓得,小时候奶也是疼我的,我记着呢。”

    陈母摸着女儿丝滑柔顺的发丝,想起往事轻叹了声,这么些年,除了祭祖和过年,他们也鲜少回老家,毕竟宗族中知道内情的人多,多少会有些闲言碎语。

    陈圆润在娘亲的温软暖语中渐渐进入梦乡。

    阳春三月,正是莺飞草长时节,到处焕发生机勃勃的气息。

    陈圆润骑着马,悠闲荡在记忆中和哥哥们跑了无数次的大街小巷。

    十年了,依稀保留着曾经的模样,那些老字号的商铺早已改头换面,还好她最爱的陈记米面还在,迟会儿带上阿寻来吃上一碗,看看是否还是当初的味道。

    转过拐角,便瞧见了象征当年陈家盛极一时的聚珍楼,依旧矗立在朱雀大街最繁华的位置。

    两根大柱的红漆已经剥落,似乎很久没有修缮过了。“聚珍楼”的牌匾倒重新翻新过,就是刷得貌似不怎么上心,一浓一浅,不新不旧的,和周边群楼商铺一比,显得晦暗不已。

    看看里头,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都坐在靠窗最好的位置,饮茶远望,似乎这不过是个观景楼。

    曾经,她的金碧辉煌和门庭若市仿佛就在昨日,看着眼前清冷的模样,就像是当初艳艳绝色盛装打扮的芳华少女,短短十年间变成了垂垂暮老的老妪,蜷缩在车水马龙热闹喧嚣的繁华里,那么的格格不入。

    陈圆润伫立在她的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幽潭般的眸子里,流淌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情绪,怀念的,留恋的,最后都化为她嘴角一抹讽刺的笑和心底的一丝难过。

    “这位客官,想用膳吗?我们的南溪楼菜色丰富,味道一绝,您进来坐坐?”

    这不,不知道哪儿蹿出来的小二热情非常的声音把她的目光拉向对面,另一座陌生的食楼映入眼帘,只见其富丽堂皇的模样比当年的“聚珍楼”多呈不让啊。

    她眼里闪过了然,摇了摇头,便拉了缰绳掉了个头,马蹄哒哒地作响,往小陈府走去。

    “南溪楼”里正迈出步子的东家一脸诧异,刚刚那姑娘的脸怎么那么熟悉。

    “老爷,这姑娘怎么跟陈善贤这么像啊?”身边老管事一语道破。

    “难不成是陈二房家的姑娘!不是十年前外出学艺吗,怎么回来了!难道陈老二一大家子也要回来了!”老管事忍不住声音上扬。

    “每年清明他们一大家子不都回来祭祖,不过是陈家女娃子,有啥一惊一乍的!”

    “是,是,老爷。”

    这女娃子多年没音讯呢,当年还蹦蹦跳跳扎着两坨包子的小丫头如今已经这么大了。估计这是学艺有成归来了,不知道嫁人没有……

    自从那件事后,老宅成了人们口中的大陈府,而陈家二房位于南溪河南面的宅子成了小陈府。

    小陈府的位置极好,临水而居,周围的田地都被陈父买下,整顿成园子。陈母喜草木花朵,陈父便四处搜集奇花异草,果树植栽,一年四季,不同时节,不同繁花争艳,是南溪郡最令人艳羡的去处。

    她这次只带了冷寻,其他部下跟着哥哥的人先去了皇城安顿。

    陈家的马车终于停在了陈府大门前,见一小童正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书背得摇头晃脑,他闻马蹄声抬头望去,便瞧见了熟悉的老嬷嬷和赶车张大叔,立刻转头朝着门里喊:“爹……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啦!”

    只听见里面停顿几秒,立刻传出杂乱且匆忙的脚步声。

    似乎,有很多人。

    等陈圆润下了马,上前几步,忽然从门里涌出了一大群人。

    定眼一看,哟,全来了……

    她吸了一口气,红了眼,嘴角扯得老大。

    “小姐,你总算回来啦!”

    “小姐,我……你别挤我啊……”

    已经鬓白如雪的陈伯,他的老伴杨嬷嬷,还有抱着孩子从后面人群里拼命挤过来的甜酥,边上是哭得稀里哗啦的芝麻,还有……还有……

    她吸了吸鼻子,张开双臂,朝着大伙儿大声喊道:我回来啦……我回来啦……

    冷寻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人围着自家老大,心里一片柔软。

    第二日一早,她带着陈伯准备好的篮子来到祖父的坟前,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念有词说着,告诉祖父这些年她在外的经历,遇到的人和有趣的事。

    爷爷,孙女不孝,十年了才来看您。

    您保佑我早点嫁出去,到时我带着夫婿来看您。您说,好不好?

    您喜酒,这是我特地从雪满国带回来了,您尝尝……

    陈氏夫妇陪同女儿上祭完祖,就外出办事去了。

    陈伯这时候进来了。

    “小姐,东巷的小太太来了。”

    “小奶奶?

    “润宝,你回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清脆响亮的声音从外院传来。

    “小奶奶!”只见一老妇人挽着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发髻,插着一根银簪,笑容满面地朝她风风火火地走来,浑身透着精神和爽利。

    “您怎么来了?我该去拜访您才是!”

    “唉唉,润宝啊!哎呦!瞧着脸,跟你爹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女肖父,有福,有福!”

    她走近仰头看着陈圆润,一脸惊叹,“你们家的孩子是吃仙桃儿长大的吗,怎么个个身材高挑,人又俊儿呢。”

    她抓过圆润的手,欣慰地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娘信里说啦,说你要去皇城,若是留在南溪郡啊,小奶奶一定挑最好的郎君给你!”

    小奶奶一向热情似火,多年未见,这位可爱的老太太还是让她由心一笑。

    在老家,小奶奶和娘还有点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她们俩关系一向很好。

    即使陈二房搬去云烟城,但是老家一切动向都了如指掌,小奶奶这个“眼线”功不可没。

    “我昨个听说你回来了就想过来看你,你小爷爷说你赶路累肯定早歇息,我可忍了老半天了……哟,孩子,怎么还没吃饭呢?”

    “去看爷爷了,回来晚了。您吃了吗?没吃让陈伯添双碗筷。”

    “我早吃了,你赶紧吃,别饿着啦。”

    “那我让陈伯给你上壶茶和你最爱的小酸梅?”

    “你这孩子,我个老太婆爱吃啥你都记得,你要是我孙女多好,家里的兔崽子们没一个省心的。”

    “哈哈哈,让几位哥哥努力给你生个曾孙女儿呗。”

    “啧,你那几位嫂子可没有你娘那么有毅力,坚持生个闺女才罢休。”

    南溪郡这几年发展挺好,毕竟还是乡下,没啥讲究,两个坐在一个桌子上,一个吃饭,一个喝茶啃瓜子,一句搭一句的唠嗑。

    “我说呢,阿语夫妻前几天匆匆忙忙跑去看老丈人,原来是避着你啊,算他们还有良心,知道羞耻。还有悦画那丫头!他们成亲的时候……额……唉,你瞧我,人老了话就多了……”

    “没事没事,陈年旧事,我都没放在心上了,您只管说……”

    “啪”,她轻拍了圆润,“好样的!就该这样,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就当一个屁放了……”

    小奶奶那中气十足义愤填膺的模样让她觉得好笑。

    “我跟你说,杨家小子中了进士后婚期就定下来了,你伯母在我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面前低着头,呵!在外啊,你是不知道她那得瑟的模样!你大姐在婆家倒是好过了许多,你二姐是个好的,这件事发生后,和悦画冷淡了许多,不常往来了。你们离开后,做生意方面,你大伯伯母啥能耐,族里的老人谁不清楚,没本事别揽瓷器活儿啊!要不是商铺里老人撑着,和你大哥背后守着底线帮衬,早被死对头吃下去了!借着女婿的名头日子过得不差,但可没你爹掌权时那么阔绰了,这些事外人看不见,我们咋不知道。前段时间你大伯又看上了什么画圣真迹,掏了五千两!把你大伯母气得哟,第二天你大伯脸上还有好几道指甲划痕!你们家还在南溪郡时,他一个小扳指就五千两了,如今夫妻为了钱经常鸡飞狗跳,你族长爷爷教训好几遍,消停段时间又开始,族长都懒得理。还有那小没良心的,真有本事,三年生两,头胎就是儿子,如今一儿一女,两年前来省亲,我瞧着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不过杨家那边我有熟人,听说杨家小子中了进士后,她那眼高于顶的婆婆就有抱怨,怪儿子死心眼,不然媳妇肯定是高门贵女什么的,估计她在杨家日子也不是风平浪静的。我还真挺庆幸,有这样的婆婆,这门亲不要也罢!”

    小奶奶放下了手中的瓜子,语重心长地摸着圆润的手,“你呀,早点找个小郎君,生一群娃娃,让你奶也开心开心,她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我尽量,也谢谢您这么些年经常过来陪我奶奶……”

    “和我客气啥,嘻嘻……小奶奶等着吃你的喜酒,你可得抓紧啊!”

    “哈哈,好!”

    “哦,对了!”她拍了拍脑袋,“真是年纪大了,这记性,最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润宝,小奶奶有事找你帮忙。”

    “您说。”

    “还记得小花儿吗?”

    “小花儿?是以前搬来陈家村住在我家隔壁的吗?”

    “对,对!我记得你和小花儿关系可好来着。”

    “记得呢。”想起那个苹果脸,扎着两包子,笑得柔柔的小姑娘,孩童时期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当年,除了陈悦画,就小花儿和她最好了,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温柔的姑娘。

    “那你也应该知道,她是你阿海爷爷唯一的孙女,虽然我们这支和他们隔得有点远了,但是你和小花儿也算得上远房表姐妹。她的父母常年在海上打渔,从小是被她爷爷养大了。两年前他父母遇上了风浪,连人带船消失在大海里,祖孙俩便相依为命了。你阿海爷爷还有个同胞哥哥,加上小花儿的姥姥家也在同一地方。你不知道,我们劝过,他那同胞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老一辈的都知道,见利忘义之徒,还不如留在陈家村,让我们帮衬呢。阿海也难做,因为亲兄弟不投靠投靠远方表情,这话传出去,他那个哥哥都不乐意,加上他哥哥也颇有家产,在当地算个小财主,估计多出两碗饭问题不大,所以祖孙了就离开南溪郡去了安定省。你小爷爷和他一直有书信往来,阿海是个心地极好的人,报喜不报忧,起码混个饱饭没问题,日子也就这么过了。可是最近两个月,一直没收到信,我还本打算找你大哥的,看你恰巧去皇都经过他们镇,就帮我去看看俩祖孙是否有啥难处,为什么不写信了?你小爷爷最近都急得嘴角起泡了……”

    “您让小爷爷别着急,我去看看,您把具体地址给我个。”

    “好,好……”说着,从怀里摸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