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你女儿这剑法不得了。”樊哙前倾着身子赞叹道:“我在这里都能感到剑风逼人了,太傅——。”
叔孙通眉宇紧锁,显然已经察觉出了异样,于是不待樊哙将话说完,直接起身走至吕泽跟前,背对着叔良人举盏道:
“此番伐燕,卫将军功不可没,老夫敬你!”
吕泽坦然一笑,起身回敬。
叔良人目光微敛,无趣地撇撇嘴,随即退后了去。
“太傅大人这酒敬得奇怪。”陈平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笑得意味深长:“此番领兵的是大将军,不是卫将军。”
叔孙通眸色一窒,正要开口,
“什么大将军、卫将军的。”樊哙立马不屑道:“谁能带将士们打仗,谁就配吃这酒。”说罢,樊哙直接举杯对吕泽:
“卫将军,我樊哙敬你!”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叔良人不知何时停了舞剑,一脸期待地等着韩信接话。
吕雉见叔良人剑舞了一半竟然开始看戏,于是皱眉道:“舞完了便退下吧。”
叔良人听得一愣,随后应了声是,目光却落在韩信身上,就差上前指着韩信让其反驳了。
吕泽淡淡地饮完杯中酒,随后掀起衣摆重新入座,樊哙亦大剌剌地坐下,对着陈平扬起鼻孔。
“姐姐。”叔良人赶紧坐回戚夫人身侧压低声音道:“都说大将军是沙场英雄,可眼下别人都欺负到跟前了,怎得还这般忍气吞声?莫非是徒有虚名?”
戚夫人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韩信,结果这一看,戚夫人直接乱了神,茶水猝不及防地呛在了嗓子里,瞬间咳出声来。
韩信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地将手中把玩的香囊重新放回怀里。
“戚姬可还好?”
刘邦关切的话语让吕雉面色微沉,戚夫人则赶紧拭去唇角的水迹,起身行礼道:“是妾身失仪了。”
“无妨,天气转凉,戚姬可搬去暖阁御寒。”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众所周知,刘邦在宫中新增了暖阁,以花椒和泥涂壁,壁面披挂锦绣,以香桂为主,设火齐屏风,有鸿羽帐,地上铺有西域毛毯,使得室内温暖如初。
眼下暖阁新建初成,宫人皆以为皇后会入驻其中,可眼下刘邦的一句话,令众人始料未及,吕雉直接沉了脸,不置一词。
“妾身谢皇上厚爱,但不敢独享暖阁之便,愿留于外,与众同御冬寒。”
刘邦闻言,眉眼染上笑意:“戚姬心善,朕便赐名暖阁为‘温室殿’,众人同享!”
刘邦话音刚落,众宫嫔随即起身谢礼。
韩信眸色微暗,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陈平微微挑眉,眼波流转间,透出一丝狡猾与促狭,于是笑着从袖口取出一方帕子作势拭脸。
戚夫人行完礼,正要入座,目光所至,却是陈平招摇的帕子于眼前轻晃,戚夫人面色一变,差点重新站起来。
“夫人!”佩兰见戚夫人神色有异,以为是酒饮多了:“室内太闷,夫人可要出去醒酒?”
“不必了。”戚夫人此时缓过神来,目光凌厉地投向陈平。
陈平却作未睹,自顾自甩着帕子一脸张扬。
“陈大人这帕子倒是别致,可是心上人所赠?”陈平的嘚瑟落在身旁的娄敬眼里,于是笑着打趣道。
众人闻言皆瞧过来,韩信无趣的一瞥,顿时怔住,眼底的淡漠瞬间被杀气所取代,韩信放下酒盏,语气冰冷道:
“帕子还我!”
陈平勾起唇角:“赠人之物,怎可索回,大将军格局小了。”
众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随即纷纷归位,装作什么也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