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富贵的高烧骤降时,就在殡仪馆的寝园里,谷老爷子的木棺也在即将磨断第N根绳子的时候稳稳的抬进了墓穴,而且摆放的位置也刚刚好,上下左右一寸不差。
这墓地坐南朝北,有花有草,树荫茂密,还有馆里人工堆砌的假山和人工挖掘的河流,这样的风水宝地肯定是找阴阳先生看过,而且售价也不便宜。
出殡的人群中,一位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姑娘正红着眼眶不停地抽泣着,一串串的泪水从墨镜下滑过,下葬的谷老爷子是她的爷爷,她是谷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
人群渐渐散去,可是这位姑娘还是不舍得离开,痴痴的看着爷爷的墓碑,哭的样子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爷爷,您嘱咐的事我都做了,可是我觉得您被骗了。”
“我一直也联系不上那个人,您生前的心愿为什么不和我说呢,非要找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您的木棺折腾了一天一夜才入土为安,是不是因为遗愿没有达成而心有不甘?”
“可惜现在咱们爷孙二人阴阳两隔,我也不知道您生前想要做什么,如果可以您就给我托梦吧。”
姑娘越说越难过,越哭越伤心,擦着眼泪不甘心的拿着手机继续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得到的回复依旧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时另外一个姑娘过来揽住了她的胳膊,说道:“走啦,大宝!有机会再来看谷爷爷吧!”
大宝这时才发现,前来出殡的亲朋好友早已离开,只剩下和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王肉在陪着她。
真是树倒猴孙散,谷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将谷大宝捧在手心上,并且还是谷家财产的第一继承人,所以谷家的子弟都礼让大宝三分,现在谷老爷子撒手人寰,谷大宝便被他们默契的孤立起来。
王肉问道:“电话还没打通啊?”
大宝难过的点点头。
“丢就丢了呗,大不了再买一个,好像 I phone又要出新款了。”
“我想要的不是手机,而是拿着手机的人。”
“怎么?你的手机被帅哥偷了?”
“那你可千万不要报警哦,万一帅哥被抓了,那多可惜!”
“唉,你…”面对闺蜜的傻白甜,谷大宝欲言又止:“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王肉拽着谷大宝往车上跑:“那就别说了,咱们也回去吧!”
谷大宝还是不甘心的又拨通了一次,得到的依旧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天都已经黑了,这时的病房里站的都是穿白大褂的人。
华思邈摸着孙富贵的脑门,然后又摸了摸他的脖子。
“嗯,不错!体温确实降下来了。”
“咱医院的酒精还真管用,呵呵!”
“诶?你这后背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是血印子?”
孙富贵说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刮的!”
华思邈摇摇头,说道:“真狠呐…”
然后他看着黄小男问道:“是再留下观察几天呢?还是今天就出院啊?”
黄小男皱着眉头:“华主任,他是您的病人,您看着我干嘛呀?我现在的身份只是家属。”
然后又说道:“您要是不同意出院,那就再住几天呗。”
华思邈当即说道:“那就留下再观察几天,如果体温依旧正常那就可以出院了。”
这时钱小里晃晃悠悠的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吃的,还有一个档次不低的手提包。
远远望去,病房门围满了“白大褂”,钱小里心中咯噔一下,这种场面可不是什么好事,里面的病号肯定是快挂了,不然不会出现这么多医生。
钱小里带着哭声喊着:“富贵,孙富贵啊!”
“你先别死,我还没见你最后一面呢!”
人还未到,声音就传进去了,憋着笑的孙富贵和眼神能杀人的黄小男,还有一屋子懵逼的白大褂。
等他跑到门口的时候,正看到孙富贵坐在床上,气色好了很多。
黄小男瞪着他:“你缺心眼啊你,闹什么闹?”
钱小里使劲儿眨了一下眼,看着周围的白大褂,又看了看还活着的孙富贵,懵着脑袋:“啊?”
孙富贵看着他拎着的手提袋,猜想着里面的东西,如果真是块现金的话,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白大褂们都走了,黄小男打来了一盆热水给孙富贵洗脚。
钱小里坐在一旁嘟囔着:“说好就好了?扯淡嘛不是。”
“我去买东西的时候,这小子还烧的跟个王八蛋一样呢,这才多一会啊就好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富贵搓着脚,哈哈大笑:“牛逼吧,老子就是这么厉害?”
然后他看了一眼手提包,用眼神示意钱小里把它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毕竟他们两个人没有用手提包的习惯。
钱小里意会对了,如果黄小男发现他的私房钱,自己肯定一毛钱也分不到,于是他悄悄的将手提包拿起来抱在怀里。
孙富贵拍着脑门,心里暗骂:“这个傻逼…”
黄小男根本就没发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而是在收拾七零八落的生活用品,从衣服到脸盆毛巾,床单,被子,这些贴身用的东西都是老黄从家里带来的。
等到收拾好这些后,黄小男说道:“小里,你回家休息吧,今晚我留在这就行!”
“不行!”
孙富贵和钱小里异口同声…
黄小男还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同时说不行…
钱小里已经陪护了一天一夜了,也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
孙富贵是自己的老公,难道他不希望自己留下来陪他吗?
黄小男是何等的聪明?见这两个家伙的窘态,便知道他俩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尤其是钱小里,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手提包,正躲闪着黄小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