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
孙富贵这几天总是不在,不仅白大褂们觉得无聊,看门大爷更是闲的没事就往美容室跑。
这不么,刚下班看门大爷就过来了,站在门口也不进去,隔着门框跟白大褂们闲聊…
“孙师傅这几天忙什么呢?怎么就不见人呐?”
“外面楼里那群家伙可越来越放肆了,见我面都不打招呼了。”
“唉,还是孙师傅在的时候好呦!”
看门大爷仰望半空,眼神中充满沧桑和无奈,话语中有数不尽的思念和惋惜,就像在怀念故去的老友…
石磊说道,“我们里面的人都在找他,这月考勤就等他签字了,不然发不了工资。”
看门大爷叹了口气,“小子,都什么时候还想着钱呢?依我看还是先报警吧!”
石磊问道,“报警干嘛?”
看门大爷掏出老年机,“让他们帮忙找人。”
愣了一会,看门大爷问道,“报警电话是多少来着?”
石磊这小子以前老实巴交的,可自从来到美容室不知不觉的就变坏了,只见他认真的说道,“911!”
本来是跟大爷开个玩笑,可谁知大爷真的拨打了9-1-1…连续几次都是号码不存在!
“哈哈,哈哈哈!”石磊笑的都快岔气了,看门大爷发现自己被耍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
石磊哈哈的笑,“有本事您进来!”
看门大爷脱下布鞋拿在手里,“你小子出来,我给你拿拿龙!”
石磊抄起毛巾防御,“就不出去,哈哈!”
一老一少彼此叫嚣的热闹,但是影响不了其他人…
林大悟正在整理美容台,穆春希坐在椅子上神游!
好像活人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俩的兴趣。
就在看门大爷和石磊用语言博弈的正激烈时,孙富贵突然出现,像是带着某种使命归来,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只轻轻的说了四个字,“今晚做事!”
林大悟停下手里的活,穆春希同时恢复正常…
农家院…
晚饭之后正是热闹的时候,院子里都是乘凉的游客,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吃着新鲜的水果,聊着生活琐事,享受难得的清闲。
老黄吃美了,喝好了,正咬着牙签配合基督阿姨给小家伙们洗澡。
大壮只要一洗脸,小嘴就吧嗒个不停,洗脸水喝的有滋有味的。
串串碰到温水就兴奋的小腿乱蹬,一个不留神就会把水盆踹翻。
基督阿姨细心的给小家伙们洗完澡,肉厚的地方抹上爽身粉,换上新的包身布,干爽的纸尿裤,这时老黄已经温好了两瓶奶,这样就能躺在摇床上直接干饭。
张真人的道袍终于卸甲,换上汗衫,粗布短裤,身形清瘦,干枯老手青筋暴起,指甲又长又厚竖纹还深,好像随时都会羽化,但是从他色咪咪的眼神中又觉得这老头子还能活上几十年。
谷太太最近真是烦透了张真人,各种规定限制,一日三餐按时吃,打麻将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连几点睡觉,几点起床都受到了严格的规定。
“夏荫子,你看到那个小丫头没?”张真人一边给谷太太诊脉,一边看着正在跟乔院长聊天的安然。
“看到了,唉!”谷太太一天都没摸上几把麻将,还要听张真人的说教,早就不耐烦了。
张真人可不管谷太太烦不烦,看着不远处安然,自言自语的,“那个小丫头命宫落吉祥,此番占卜泰卦。”
谷太太说道,“那您还不赶紧过去给人家看看伤势,年轻又漂亮,可别因为这耽误了。”
张真人瞥了谷太太一眼,抬起老手说道,“肝火旺,易怒易躁,阴阳不平。”
然后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两根银针,扎向谷太太的肝俞穴和胆俞穴。
“打小我就看你不是个听话的姑娘,现在改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在这老实待着,银针什么自己掉落,你什么时候才能摸牌。”
屋外热热闹闹,屋里挤满了孩子…
小宫燕和小灵勇,小豆子都曾经或现在是福利院的孩子,有了这层关系自然亲近的不行。
赵云涛得知小宫燕就读于南耀中学高中部,自然是羡慕的眼红眼绿的。
“姐,你中考时考了多少分?”
“769!”
“哇,这么高…”
“你呢?”
“别提了,740多,早知道当时就认真点了,唉!”
看着赵云涛的后悔样子,小宫燕说道,“那也不错啦,九所稳稳的!”
赵云涛不得不认命,“行吧,等我老爸回来跟他商量一下…”
“算了,我给我老爸打个电话吧!”
“自从放假到现在还没见过我老爸呢。”
一口一个老爸,喊的这个亲呦,当赵云涛拨通孙富贵的电话时,小灵勇和小豆子不约而同的凑上前…
小胡同里的小饭馆…
由于多日没人照料,小饭馆里早就灰尘遍地,除了锅碗瓢盆,自来水和煤气罐,根本就没有能做饭的食材,但是这些根本就难不住无所不能的白大褂们。
穆春希买了一箱方便面,一箱鸡蛋,一兜榨菜,还有从陵园拣来的小酒。
林大悟收拾着桌椅板凳,在殡仪馆擦洗尸体,来到小饭馆擦洗地板。
抓紧一切时间安排妥当,静候执法队长送命上门。
孙富贵一边抹着桌子,一边举着电话傻笑…
“考的漂亮儿子,必须奖励!”
“你跟弟弟们都在农家院呢?小宫燕在了吗?”
“呵呵,你们听话啊,别调皮!”
“什么?我的猫被绑了?谁特么干的?”
“喔喔,那个…那个…嗯…”
知道是张真人绑的旺财,孙富贵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赵云涛说道,“要不等到夜里我们去把旺财放了?”
“卧槽,这个办法可以,”孙富贵举着电话一抬头,竟然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道家有云,“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从这个人的面相可以判断他的好坏,一个人的善恶与否从他的外貌就能端倪一二。
这话一点也不假,咱老孙也深信不疑,因为一直以来戴眼镜的胖子就是咱老孙的容忍极限,可是当看清来人的长相后,就觉得戴眼镜的胖子也不是那么的十恶不赦…
身材矮小魁梧,肥肉累累,浑身酒气,眼睛小而贪婪,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媚笑,但这笑容中充满了虚伪和狡诈。
正在后厨煮方便面的穆春希问道,“来了?想吃点什么啊?红烧牛肉,葱香排骨,小鸡炖蘑菇,鲜虾鱼板烧…”
耳熟的开场白,和约见谭专员那晚如出一辙,只来人不说吃什么,也不说来干嘛,只是一直看着孙富贵,这个黑脸油面的白大褂好像今天见过…
小胡同里漆黑一片,偶尔的蝉鸣,不时的蛐蛐声,小饭馆里昏黄的灯光,摆放整齐的桌椅,诡异瘆人的白大褂,还有预感不安的执法队长。
老吕给的地址就是这里,只不过不像是个吃饭谈事的地方,更像是间杀人越货的黑店,执法队长并没有怕,几个平头老百姓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之所以还会进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万一能捞上一笔呢?
孙富贵收起电话率先发问,“就是你在搞我的酒店?”
执法队长没有回答,反而轻蔑的问道,“你就是酒店老板?看着可不像啊!”
孙富贵也没有回答,冷冷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搞我的酒店?”
执法队长呵呵一笑,“看现在的情形,我要空手而归了?”
孙富贵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能走出去吗?”
听到这个,执法队长哈哈大笑,“就凭你,就凭你们几个?哈哈!”
笑意中透着一丝阴险的狡黠,貌似他已经想好了回去怎样让孙富贵的酒店以最快的速度的关门停业,然后再想尽一切办法惩罚这几个贱民。
可是身后呼啸而来的木棍却不给执法队长任何畅享的机会,林大悟铆足了力气将他打翻在地,只听“嗷呜”的一声惨叫,执法队长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打滚。
玛德,不得不承认胖子的抗击打能力就是强,瘦瘦的谭专员挨了一棍子昏倒在地,肥头大耳的执法队长同样挨了一棍子竟然还能惨叫出声。
“操你妈的,还敢叫!”
“我让你叫,我让你叫,狗日的!”
三个白大褂围住倒在地上的执法队长就是一通腿脚招呼,由于踹的有些太过忘我,穆春希将一锅滚开的方便面一股脑的浇在肥头大耳上,于是惨叫变成了鬼哭狼嚎…
“脏心烂肺的杂种,操你妈的!”
“为了更多的企业不被你祸害,老子今天活烧了你。”
“给狗日的绑起来,嘴堵上,扔后备箱里。”
白大褂们忙着勒绳子,堵嘴,执法队长不停呢挣扎,嘴里呜呜的喊叫着什么,听不清!
七手八脚的忙活的正热闹时,穆春希突然看到门外出现一个人,正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们。
“卧槽,有人!”
“谁”,孙富贵抬起头,一张惊恐的脸转头就跑!
“玛德,别跑!”
白大褂们刚追出去,就看到小胡同里一辆执法车辆像没头苍蝇一样的逃离。
远去的车尾灯,绝望的孙富贵…千算万算,没算到执法队长竟然带来了一名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