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府。
“你说什么,你三日后就要出征了?”百里长安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震惊:“不是说西北的战场开始稳定下来了吗?连陛下前几日都说了看情形再定夺,怎会这么突然?”
“我估计这是摄政王的意思。”沈星河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凝重。
“你也没有见到陛下吗?”百里长安问道。
沈星河摇摇头:“我当时领命的时候,说要亲自向陛下请辞,可被摄政王以陛下不能见风为由而推掉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劲。”
“我也是被同样的借口给推脱了,看来裴辰熠身上还有不少秘密。”百里长安咬了咬牙:“你的人可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目前还没有,主意是裴辰熠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根本就没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认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他的心思竟那般深沉。
“他突然出现,又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背后一定不简单。”百里长安实在想不通,上一世裴辰熠根本就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甚至没有摄政王一说,这一世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居然改变了那么多的走向,难道说是因为他们把原本该为太子的裴焰给弄得半死不残的样子,所以,事情才发生了转向吗?
“郑贤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让他回去的?你告诉他真相了?”百里长安担心郑贤冲动之下做破坏他们的计划。
沈星河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告诉他摄政王有问题,恰巧摄政王还挺信任他的,所以,他就去了。或许他在摄政王身边能查到点什么,只是如今看来陛下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他的死活我不管,我只是不想百姓跟着遭殃。”
“谁说不是呢,这哪一次的夺嫡之争,最后不都是以惨烈的方式收场。”沈星河也想不明白:“我就想不通,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喜欢做皇帝。”
“做皇帝不好吗?”百里长安抬眸看向他。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每天都处理不完的政事,你冷漠一点,别人说你是暴君,你放纵一点,人家骂你是昏君,吃饭那么多人盯着,睡觉也有人看着,累了一整天,还得被催促去宠幸后宫那些女人,说得好听一点是开枝散叶,雨露均沾,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种马!”
百里长安被他的一番话给逗笑了:“你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感触,就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若不是从小就认识你,还真的以为你曾经做过那个位置呢。”
“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端坐高处,可放眼望去,两眼空空,满是孤寂,那样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又有何意义?我只想与我的安安白头偕老,永永远远的在一起,这就足够了!”沈星河将她拥入怀中,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
百里长安没有说话,她或许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但......
“安安,你知道吗?我爹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沈星河显得有些激动。
“什么?”百里长安没有想到当初来找她谈话,也要让她断绝与沈星河一切来往的沈伯父居然会同意。
“待我从西北回来,我就上门来提亲,安安就是我的小媳妇了!”沈星河满心满眼都是她,虽然分别在即,可他已经开始期待重逢了。
“我可没答应嫁给你。”百里长安娇嗔撇开脸。
沈星河将她抱到桌子上:“安安是我从小就预定的小媳妇,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嗯?”
“好了,说正事。”百里长安对上他炙热而多情的眸子,面上一热。
“我这说的也是正事。”沈星河低头快速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还有三天的时候,真的一刻都不想和安安分开。”
百里长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还有三天,我们的计划能成功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沈星河信心满满。
“这个东风我来借。”虽然很不想去,但她知道,想要借这个东风,那就得她出面。
“不行,万一他提什么条件呢?”沈星河不同意她去。
“他没有资格提条件,再说了,除非他是个蠢货,否则,他一定会同意。再说了,龙骑军已然在摄政王的手中,如今我们只有兵行险招,不然,毫无胜算!若无必胜的把握,那就不能开始,不然,会死人的!”
他们都知道,这事一旦开始,那便如开弓之箭,无法回头了,要么成,要么死!
“我去跟他谈。”沈星河就是不放心她去。
“他若还有野心,那我去会比你去更有用,再说了,你得安排布署,一旦开始,那就要打个措手不及,不能再死人了,国公府的仇,我一定要亲手报了!”百里长安眼神坚定。
“好。”沈星河终是拗不过她:“不过要说好,无论他要什么条件,你都不许答应他,为国公府报仇有很多种,所以,不一定是非他不可。”
“如今他手中的势力才是最好的杀手锏,陛下不是个好帝王,但此时他若有恙,那大梁必定会大乱,一旦他不在了,整个大梁都会陷入内乱之中,外还有边关之乱,苦的是百姓,他们的错,不能让百姓来承担。”
更何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百里家是皇商,富可敌可,无论是谁坐那个位置,百里家都注定逃不掉,与其如此,不如就推一位仁君上去。
“可你真的觉得裴温将来是个好皇帝吗?”沈星河与裴温也是从小就认识,他始终觉得裴温从小敛去锋芒,这样的人,心思深沉,是否真的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至少陛下的几个皇子之中,他是真正体恤百姓的那一个,人没有十全十美,他成长的环境造就了如今这样的他,但只要他有一颗怜爱百姓的心,那他就是一个好皇帝!”百里长安与裴温相处那么久,虽然他并非全然光明磊落,但他有仁爱之心,这就够了。
当然,一个过于优柔寡断太过重情重义的皇帝,也不会是一个好皇帝,所以,在她看来,裴温是最适合那个皇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