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齐显云的一声出发,这七百多人纷纷动了起来,或翻身上马、或迈动起双腿,一阵‘哗哗’的甲胄声摩擦声响起。
他们是从北城门出发的,脚下的道路笔直延伸,仿佛一条通向未知远方的神秘纽带。此次行程,大致方向便是一路朝着北方行进。倘若途中不遇任何波折与阻碍,顺利抵达目的地大约只需短短七天时间。
然而,如今正值严寒的冬季,凛冽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席卷大地,北地那边想必早已被皑皑白雪所覆盖。这漫天飞雪,无疑会给他们的旅途增添诸多的艰难险阻。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促使齐显云选择提早几天的时间出发,以免遇到风雪封路的情况时,也不会因为时间紧急而冒险赶路。
队伍中,刘二两看着好像是有些兴奋,像是有什么很值得他高兴的事似的。而因为屁股还没好,被迫在马车里趴着的老张则是与刘二两相反,他是一脸的窘迫模样。
其实这两人都应该高兴的,只因昨日朱常之又给两人升官了,也就是说,刘二两和老张现在都是军侯的身份了。
这对于刘二两来说,可能已经习惯了,毕竟朱常之每次一升官,他刘二两必定能跟着往上升官。而对于老张而言,则是才刚刚感受得到这种感觉,遥想他刚跟着朱常之时,就已经升过一回官了,现在才过去一两个月又升官了。
这也使得老张深感当初选择跟着朱常之的决定是对的,不然现在这种好事哪能轮得到他。
而对于朱常之来说,则是很简单的事,总之他已经把手下这一百多号人,该升的官都给升了,现在他手下已经找不到一个小兵了,多多少少都是有军职在身。
只是现在人员不够,除了给升官之外,其他的一切朱常之都按照之前的规章来,也就是说你虽然是一名队率,但你做的事却是本该安排给小兵的事。
就算是这样,也够这些部下乐呵高兴不已了。毕竟现在只是人手不够才这样而已,等人马充足了,自然就会发生改变。
朱常之陪着齐显云一起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边,朱常之落后于齐显云差不多半个马位的距离。
漫漫长路,齐显云扭头往后望一眼,再扭回头来时,对朱常之说道:“常之,手底下没有一个普通兵卒是怎么样的感受?”
这事齐显云是知道的,当时朱常之拿着名单来找他时,他还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这小子还真是敢想啊,要给手下人马全部升官,然后自己统领着的人马没有一个小兵,全部变成了将领。
而当时朱常之就只有一句话,就是:将军,到了北地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至少也得先让弟兄们把那位置占了先。
此时面对齐显云这略显调侃的话语,朱常之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道:“将军,那也是您的部下,您又何必来问属下呢,您问自个的心就能知道了。”
得,就这一句话就噎得齐显云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再怎么说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也没什么不对,他可是这里的最高将领,这里随他前往北地的人都是要听从他的命令。
“伶牙利嘴!”齐显云就这么一句给朱常之作评价。
身后的刘二两,此时亦是昂首挺胸的高骑在马上,他现在倒是排头十足,尽在显摆他这刚当上军侯的派头。
刘二两身旁一小将:“刘军侯,当上了这军侯是何滋味?”
刘二两很神气地回到:“那自然是极好,俺就知道,俺迟早是能当上这军侯的,这不就当上了。”
小将:“这都当上军侯了,那你得请客,让弟兄们也沾沾喜气。”
这话一经说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刘二两的心坎儿上,让原本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他瞬间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彻底蔫儿了下去!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儿先前那副神气活现的模样!要知道,如今的他可是身无分文啊,别说是请大家伙儿去胡吃海喝一顿了,就算是把他整个人给卖喽,也绝对凑不出这么一笔钱来呀!
他的银子在京城的时候,早就已经花光了,到后面用的全部都是朱常之的银子。虽说他是堂堂军侯,但手里确实没钱,毕竟他跟在朱常之后面,这升官的速度太快了点,俸银这些都没发过几次呢!
刘二两灵光一闪,就是说道:“去去去,俺们这是在赶路去北地呢!路上哪有时间和地方供俺们吃喝的。”
小将继续道:“哎,此言差矣!这长路漫漫,咱们总有要进城的时候,到时刘军侯您再请弟兄们就是了。”
确实如此啊!即便这一路上都风平浪静、顺风顺水,要想成功抵达那遥远的北地,少说也得耗费整整七天的漫长时光呢。
毕竟路途遥远,其间必然会经过不少城池和小镇。而每当路过这些地方时,就总是要进行补充各种物资和给养了。毕竟,人总要吃饭喝水,马匹也需要草料喂养嘛!
听得这话,刘二两的脸色黑了下来,还有一脸纠结的模样,看来还真是要请这些部下吃喝一顿。只是,他实在是囊中羞涩,兜里比脸都还干净。
于是,刘二两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驾”的一声就拉开与那小将的距离了,免得继续被人说。
但身后传来的一阵“哈哈…”大笑,让刘二两又是一声“驾”响起,又继续远离这地方,耳不听为净,免得自己这刚刚当上军侯就在部下面前丢了颜面……
走了三天,此时,天空中已然开始有零零星星的雪花悠悠飘落下来。这些雪花宛如一个个轻盈的舞者,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悄然无声地降落在大地上。
然而,与这美丽雪景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刺骨的寒风。它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朝着人们的皮肤猛刺进去,似乎想要穿透每一寸肌肤,让人不禁打起了寒颤。
寒冷的风呼啸着穿过街巷、掠过树梢,所到之处都带来一阵寒意。走在路上的士卒们哪怕只是稍微暴露一点皮肤在外,都会被这无情的寒风吹得生疼。
队伍中有人忍不住抱怨道:“这鬼天气真要命!”说着他还裹紧身上的衣服,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暖和起来。
越往北走,刺骨的寒风越是冷。从离容城出发,直到第九天,朱常之他们才是来到目的地。
而在一天前,他们就已经踏上了属于北地的地界,而直到今天,他们才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俞枫城。
朱常之他们口中的北地,其实是由三个州组成,分别是峻俞州、凉凰州和凌祁州,此三州之地,全部都是与齐藓国接壤。
俞枫城属于凌祁州,现在只要齐显云领着朱常之他们这些人进俞枫城去报到,那从今往后,他们就都属于北地管辖之下了。但对于齐显云来说,他就来到了家里掌管的主要势力范围,也正式得到了家里的支持。
看着眼前耸立着的城池,齐显云“呼”地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是到了,这些天齐显云可谓是提心吊胆的。有一次还遇到了大雪封路,被逼得停下休息了半天时间,之后雪稍化了些才得以继续赶路。
“弟兄们,马上到了,再坚持一下。”齐显云转身对身后的众人喊着,给大家提一下士气,毕竟这些天大家也被折腾得够呛。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士卒们听到了那句话后,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火一般,瞬间激动了起来。原本还算安静的队伍开始出现了骚动,士卒们的情绪逐渐变得难以控制,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
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对于这些士卒们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们不仅要忍受着刺骨的寒冷,身上穿着的甲胄还加重寒冷的侵袭。
路上每天还只能吃着干粮,那干涩难咽的口感让人食不下咽。更糟糕的是,睡眠也成了一种奢望,营帐简陋,床铺冰冷坚硬,使得大多数人每晚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长时间的恶劣条件让士卒们一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面容憔悴,仿佛失去了生机和活力,整个人都蔫了下来。然而此刻,因为这一句话,他们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进城!\& 只听齐显云振臂高呼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响彻云霄,在空旷的原野之上久久回荡着。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身先士卒地骑在高头大马背上,向着城门口的方向昂首阔步而去。而跟随着他身后的,则是那七百多名士兵们,他们一个个手持兵刃,步伐整齐有力,宛如一条长龙般蜿蜒前行,气势磅礴,浩浩荡荡。
走到了近前,城墙上还有一些还未化尽的雪,似乎在述说着此地的严寒。而城墙的的士兵们,亦是看着晃晃荡荡走来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