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了眉头一皱，“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了？”

    林母：“刚才你在病房里也听到了，陈喆这么优秀，看上他的人可不少，你要是不先定下来，到时被人抢先了去，你哭都找不着地。”

    林了好笑：“被你说的陈喆像什么抢手货一样，他又不是物品，不是别人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林母嗔她一眼，“你不懂，陈喆虽然不是物品，但确确实实很抢手。你是这几年不在家不知道，想要给他做媒的人都快踏破陈家的门槛了。”

    林了惊讶，“真的？”

    林母点头：“有不少知道我们两家关系好的，还找到我这里来了。”

    林了笑：“那你帮忙牵线了吗？”

    林母：“我有问过他几次，他都说工作忙没有时间，让我把那些人打发了。”

    林了“哦”了一声。

    林母瞥她一眼，“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陈喆一直拖着不谈，会不会是因为对你有意思，一直在等你回来？”

    林了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你想多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林母道，“我就没见陈喆跟其他女孩子走在一起过，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他喜欢你也正常。”

    林了反驳：“从小一起长大就一定会喜欢吗？那你怎么不说我喜欢隔壁的浩宇哥？”

    “真的？”林母眼睛顿时一亮，“浩宇那孩子也不错，去年还考上了gwy，你要是喜欢的话——”

    “没有！”林了无语了，“我只是打个比方。”

    林母失望道：“你这孩子，害我白高兴一场。”

    林了：“你这么喜欢当媒人，刚刚病房里那个女孩子我看还不错，你去帮陈喆牵线呗。”

    林母皱眉：“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我帮他们牵线，两人要真对上眼了，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林了笑，“我又不喜欢陈喆，关我什么事？”

    林母语重心长：“陈喆是我跟你爸爸看着长大的，你跟他在一起，我跟你爸爸都能放心。他要是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对象？”

    林了又无语又无奈，耐着性子解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我现在工作为重，暂时不考虑这个。”

    林母紧握着林了的手，声音低落，“我知道你不急，但是妈妈急啊，我怕自己熬不到你嫁人的那一天，那样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将来去到那边见到你爸爸他也会怪我的。”

    林了蹙眉，很快道：“胡说什么，你只是血压有点低而已，只要好好调养很快就会好的。”

    “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林母道，“医生也说我这一关很难捱过去。”

    林了怔愣地看她，“你都知道了？”

    林母点点头，“那天医生跟陈喆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林了用力眨了下眼，努力镇定的语气道：“那是因为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手术风险比较大，咱们等你身体调养好了再手术，到时肯定会顺顺利利的。”

    “你别骗我了，脑部手术哪有那么容易的？就是身体素质好的人也有那么多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的，更不用说我这种病秧子了。”

    早上的时候林了已经去找主治医生详细了解过情况了，林母的这些话跟医生跟她说的意思差不多，脑部手术风险非常大，特别是林母这种情况，很大几率会下不了手术台。

    林了还想着要瞒着妈妈，没想到她原来早就知道了。

    林母顿了顿，“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想做手术。”

    林了惊讶抬眸：“为什么？”

    林母平静道：“不做手术我可能还能多活几日，能多看你们兄妹几眼，要是做了手术死在手术台上，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们了。”

    林了眼睛一下就红了，“不会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万一手术不成功呢？我不想受尽折磨后还是死在医院里，了了，你听我的，去跟医生说我不治了，咱们回家去。”

    林了用力摇头，哽咽道：“你还这么年轻，手术顺利的话活到一百岁都有可能，怎么能这样就放弃了？不行，我不同意！”

    林母反问：“那如果手术不顺利呢？”

    “……”

    林了无法反驳，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林母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不用难过，每个人都有这一关，只是早晚而已。”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林了泣不成声，“我不想要你死，我已经没有爸爸了，难道你还要让我失去妈妈吗？你不能这么残忍！”

    这话一出，林母也忍不住了，两母女抱头痛哭。

    林母本就有病在身，这一哭就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一下憋得通红，很快就变成了紫色。

    林了吓的不行，赶紧先收了眼泪，“不哭了不哭了，你现在跟着我深呼吸，慢慢吐气。”

    林母喘着粗气，艰难地点头。

    小花园这边没有医护人员，现在回去叫人过来也不实际，林了只能一下一下帮妈妈顺着胸口，轻声安抚着。

    过了好一会，林母才渐渐平息下来。

    松了一大口气，林了心有余悸道：“下次再也不能这样了，医生说你要保持心情平和，千万不能起伏太大。”

    两人又歇了一会才动身回去，林了推着妈妈慢慢往回走。

    林母问：“了了，你这次能回来多久？”

    “我请了半个月的假，”林了补充道，“看你身体情况，晚些回去也行。”

    “那你工作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老板说回不去的话跟他说一声就可以了。”

    “对不起，是妈妈拖累了你。”

    林了停下脚步，蹲下来把脸伏在妈妈膝盖上，“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其它的都不重要。”

    “可惜妈妈怕是陪不了你太久了。”

    林母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脸惆怅，“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好不好，没看到你结婚，妈妈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林了咬了咬唇，经过刚才的事，她已经不敢再直接拒绝她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