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日记:
xx月xx日,挨骂。
xx月xx日,被讲师训斥。
xx月xx日,韦伯啊韦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入学前的壮志,你都忘了吗?
xx月xx日,被骂。
下面是一段不一样的话:……时钟塔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的才能谁都不能理解。在魔术世界流行的说法,是魔术师的出身决定了实力,这样的话在这里尤其盛行——这是错的!
从字迹也能看出来对方的心情激荡:大概一百年前有一位讲师当场斥责了这种理论,并直言狗屁不通,我为何不是那人的弟子。
xx月xx日,《试问新世纪的魔导之道何在》,我花费数载时间精心写就的论文,它一定会在魔术协会一石激起千层浪。
……肯尼斯·埃尔-梅罗伊·阿奇博尔德,怎么会,他怎么敢……他一定是嫉妒我的潜能,不可饶恕……日记被用力刺出了洞。
“这样的魔术协会,已经烂到根里……”
下面是最后一段话:圣杯……战争……
日记被人愤怒扔在地上。
由于后勤的疏忽,交由作为学生韦伯转交的圣遗物,被后者醒悟后,裹挟着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时钟塔,甚至时钟塔这边都没有当即发现这个事实,某种意义上来说,韦伯说的话确实有着他的道理。
在这个冬木市郊,命运的土地上,他借宿在一家被催眠了的孤独老夫妇,成为了他们的孙子,会在这里,开启他韦伯·维尔维特传奇的一生。
“韦伯,吃饭了。”
饭桌上,韦伯说出自己早已准备的借口,“我今晚要送那两只鸡到朋友家,会晚点回来……”
“路上小心,那个传说中的杀人犯,又出来了……”
仪式会在今晚举行,那些可爱的鸡会作为祭品,由在他怀里藏着的干巴巴,已经腐朽的布——某位王者身上的披风,征服了阿契美尼斯王朝统治下的波斯,其名为征服王。
千年积蓄而成、妄执沉淀的黑暗下,切嗣缓步前行,最后的目的地是这座城堡的礼拜堂。
老人手捧着黑长盒,里面是那位王的圣遗物,与这个世界联系的锚。
冰冷的礼堂下,是面貌枯朽的老人,切嗣有一种异样感,好像本应不是如此。切嗣觉得自己可能是在这沉寂的古堡待久了,也渐渐变得不正常。
“切嗣,记住了,这是爱因兹贝伦家对你的最大援助。”
爱因兹贝伦还是和切嗣达成了合作,千年沉迷炼金术的这个家族,在战斗力方面无疑是御三家中最为羸弱的一方,连续的失败需要他们引进新的人才。
这里需要说明,魔术师和魔术使是不一样的,魔术师更精于理论,魔术使则是单纯的将魔术作为道具使用,不排斥现代工具,最重要的目的是完成任务。所以协会中哪怕君主也好,有名的魔术师并不擅长战斗,尤其是遭遇战。很不巧,切嗣是魔术使中也有名的人,为此他在魔术界的名声相当之差,无数人深恶痛绝。
对于爱因兹贝伦家来说,若非全无办法,绝对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感激不尽,尊敬的族长。”
装作毫无表情,切嗣低下头。
回到卧室,同伴舞弥在那等着。舞弥仍然不习惯这里的氛围,她虽然相较冷漠,不喜欢说话和没人说话是两个概念。
“这就是那位王的圣遗物吗?”
“是。”
作为切嗣的伙伴,自诩为最得手的工具,舞弥很了解切嗣,“你为什么,不满?”
切嗣摇头,如实告知,“作为如此契合的圣遗物,所能召唤出来的无疑那位从者,但是……”
他有些讥讽的道,“对于我来说,那位骑士王应该是相性最差的选择了吧。”
“把一切当成工具,鄙弃堂堂正正的战斗……不知道尊贵的王者,会怎么看待我这位御主呢?”
手上猩红的令咒,切嗣露出几缕戏谑,“令咒,还真是个好东西。”
舞弥沉默不语。
“好了,舞弥,我们也该准备了。”
Y型摆的摆部上挂的是远坂家家传的带有魔力的宝石,还有就是顺着吊绳沾湿宝石的墨水,用墨水和宝石发挥传真机的作用——潜入时钟塔窃取情报的间谍,所得到的一切信息都会在底下的纸上写出来。
时臣拿起已经有了文字的纸,“当所有事情都做好准备,还有什么不可能成功的理由呢?”他嘴角带着的,是对其他参与这场战争魔术师的嘲笑。
“不过,”他想起一年前在窗外看到的那个不知名魔术师,“那个人,到底去哪了。如果只是路过就好了。”自信满满的时臣也有了这样的念头。
“老师。”绮礼推开门,出现在地下室。
“绮礼,要知道我们已经决裂了,你没有被发现吧。”
“这个我可以保证。”出现的是第三个人的声音——带着骷髅的面具,全身笼罩在黑暗中,最先被召唤的从者,行“刺客”之职的扈从(Servant)——名为哈桑·萨巴哈。
时臣满意的点头,“神童爵士肯尼斯?是个棘手的对手……”
绮礼用隐晦的目光看着自己名义上的老师,眼神中有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有趣。他走近来,目光被卫宫切嗣这个名字和报告吸引。
这对师徒的影子,在昏暗的地下室,扭曲着,缠在一起,哈桑熟视无睹的退入黑暗。
过分被这个名字吸引,绮礼忘却了时间,因而也错过了和本应是未来弟子的会面。
作为半个地头蛇的间桐家同样想过去查找,不同于一无所知的时臣,脏砚很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在久寻未果,脏砚把目标放在了那个小女孩身上——通过对女孩旧学校的调查,名为樱的女孩已经一年没有去上过学,名义是请了病假。
“还真是老道,但这样一来,你的目的就很明显了啊,叶和。”脏砚嘴角扯出难看的笑。
“就让我不成器的儿子去会会你吧,明明已经得到拯救,却还是被蒙骗着跳入陷阱的故事……只是想想最后得知真相的画面,就让人觉得有趣啊。”
只是笑着,他的心里也有了少许的不安。
还有,那个小女孩已经被抢走,如果能夺回来是最好,不然……该想想其他的办法,参加第五次的圣杯战争。
小女孩凛正在和巨大的行李箱殊死搏斗。“凛,快点。”
“来了。”
她隐藏起自己的忧虑,对着母亲应道。
无关的佣人被遣散,凛和葵会去邻镇的娘家,这是为了安全——在不涉及理想时,所谓的魔术师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或许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子女就意味着传承,在无法抵达根源的情况,传承就是最大的希望?
凛不安的原因在于,自己刚刚得知,樱已经一年没去学校,她试图询问过父亲,对方深思之后,好像明白了什么,“是这样吗,间桐家还真是下心血了。”责令凛不要再管,一年之后自然会有答案。
但樱可是她的妹妹,她怎么能不在意。
现在一年过去,父亲也要参加……
“凛。”
葵声音里有了严厉。
“我知道了。”
凛收起眼里的焦虑,名为绮礼的师兄,拜托了。
……在故事还未开端的时间,很多事情就已经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