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凛在人群里怎样也没有找到自己名义上的师兄,甚至连璃正神父也没有见到,考虑到母亲神志不清也需要人照顾,只能作罢。
教会后面,绮礼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门,这是位于教堂侧方一处,光从上面照下来,这里是从小就无比熟悉的场景,行走于此,绮礼内心却不再像以往一样死寂。
自己的父亲,已经在前面等着。
“绮礼,”言峰璃正转过身来,“你还是来了。”
父亲脸上的表情和自己恩师死前如出一辙。
“是啊,父亲,我回来了。”
璃正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绮礼由自己看着长大,从小就对很多事情不感兴趣,越大越是如此,简直像是失去了常人的情感,如同圣人一般,这种情况,一直以来是璃正所骄傲的东西。
这种性格哪怕是绮礼结婚,生了女儿之后一样没有改变。
但是……现在的绮礼越来越让璃正看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让这个老人困惑。
璃正斥声,“绮礼,快醒来,你已经被恶魔迷惑了心灵。”心里越发肯定这个猜想,因此促使了这次行动。
这句话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老人。
绮礼就站在那,只有微微吹过的风吹起衣角,“果然,不论是时臣,又或者是你,从来就没有理解过我。”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又怎么会放弃。
绮礼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请把令咒交给我,父亲。”
指间出现黑色的薄刀,那是教会代行者使用的投掷武器,名为黑键。
“你,疯了吗?”看着儿子拿出武器,璃正在此刻彻底失望。
“……”一阵沉默后,老人瞬间苍老了许多,“麻烦你了,冕下。”
绮礼立刻往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以他的行动速度,也许只需要短短不到一秒,可就是这一秒,成了天堑。
教堂的这里亮起,是比白日更加不寻常的光亮,无数魔法阵在墙上显出身形,映照得此地如同顶上便是太阳。
言峰绮礼在魔术上是半吊子,也许光论魔术造诣,他未必比得上作为杀手的切嗣。
“久未谋面,”这是一个更加年轻的声音,有些耳熟,又与以往截然不同。
“但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世界,还真是。”话里带着笑意,“稀奇古怪。”
刻印的魔法阵发出无数耀眼的光。
绮礼在魔法阵里挣扎,璃正终究内心不忍,“冕下。”
阵法稍懈,就在此时,绮礼身上亮起光。“哎呀哎呀。”只来得及用一道光击中绮礼,打伤了对方,便看着他被从者救走。
教宗走出来,“你心软了,老友。”
璃正沉默着,深深弯下腰,沙哑道,“我有罪。”
教宗侧身躲开,挠着脸,“子辈的错不应该沿究到父辈上,若真觉有罪,理应在日后的岁月把这一生奉献给世间,创造更多的善。”
璃正被话语所感动,“您,说的对。”
想起之后也许就要孤独一人,又不免暗自神伤,忽然想起,连忙道,“我想要把自己的孙女接到冬木自己抚养,她的罪责我也会一并承担。”
绮礼的妻子死于自杀,这在教会里无疑是大罪,顺带连累了女儿。
“卡莲吗?”教宗回答,“我会帮忙的。”
“感激不尽!”璃正又想起古怪处,“冕下,您的声音还有外貌?”
仍然是老人模样,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变得年轻的不像话,发出的声音,也如同少年。
教宗想了个说法,“不是有前世之说,得蒙于主,我有了前世的记忆,这才发生改变。”
璃正心情变成羡慕,“何等荣幸。”
“不愧是您。”
“啊哈哈。”
……
身上只是有些伤痕,并无大碍。
“绮礼,还真是狼狈,哈哈哈。”坐在山间石头上的英雄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大笑出声。
“确实是,”绮礼并不找借口,“大意了。”
他一阵沉吟,“英雄王你也见过教宗,他什么来历。”
英雄王冷哼一声,“你多疑了,绮礼,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家伙,会一些你们所谓的魔术而已。”
“是嘛。”绮礼放心了。
“如何,还要再去一趟吗?这次如果你诚心诚意的跪求本王,我不是不可以恩赐你,与王同行的权利。”
绮礼奇怪道,“英雄王原来也有搞笑的天赋?”
“你这家伙。”
他笑着说,“去曾经失败之地耀武扬威,原来王也有这样的雅兴。”
“哈哈哈。”
绮礼不敬的话并未让英雄王生气,反而让其大笑。
“绮礼,你的笑话成功取悦了我。”
绮礼不理会,只是摇头,“去教堂的目的是夺得令咒,有更大的胜机,失败了也罢,现在最紧要之事,是夺取圣杯。”
金闪闪起身,“那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吧,所谓的英灵,不过是一群杂碎罢了。”
……
爱丽带着贞德在街上行走,无比期待能遇上从者,碰到了一家店铺前正抽烟的切嗣。
切嗣正心情烦躁,在看见贞德的瞬间身体紧绷,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从者,怎么会。”
“该死,偏偏这个时候。”Lancer并未随同一起。
“那是,”爱丽先是不确定,然后认出了他,“是昨天夜里的御主。”
爱丽挥手,大大方方展示了手背的令咒,“贞德,执行命令,蔷薇的指尖。”说出了很帅气的台词,但执行的人并没有完全理解,
“那是什么意思?”
“啊,其实就是攻击。”
“为什么一定要说得这么复杂?”
路人也只以为是中二病,反而因为两人身穿常服也过于出众的样貌反而会停下来一会。
趁两人胡闹,切嗣回到店里。索拉以买必需品的名义要求出来,一路上言听计从,这才放松了警惕。
说是这样说,但心里已经有了她会逃跑的准备,回到店铺,索拉却依然在那。
“……”还真是毫不掩饰,却没有多余的时间。
理解了爱丽的意思,“但,但是。”圣杯战争中,从者攻击御主是不被允许的,贞德内心纠结。
最理想的情况一直是王对王,将对将,打完御主各回各家,但实际上历来御主基本没几个善终。
见切嗣带人逃窜,爱丽带贞德追上去。
切嗣对道路比爱丽熟悉,只是几个转角,就彻底把她们甩开。
在消失的刹那,切嗣的目光都落在那位女性身上,如同玩偶般姣好的面容,不知为何有了一种时空错位感,仿佛两人应该认识,然而没有认识。
彻底不见。
爱丽追过来,入目所见,唯有来来往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