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颠倒,地上的一切事物全部往下,坠进那片蔚蓝色的“海”里,牛顿棺材板最高兴的一集。
少女想起来自己的肉身还在外面,于是带着朋友们回到操场,几个人一同把已经腾空的身体挪到了一楼的储物间。
用第三者的视角去看自己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紫头发的少女只是抿嘴一笑,生性活泼的铃音直接对那个自己动手动脚。
“掐起来手感真的棒,藤乃你不来试一试。”
“铃音……”
自己也是一脸无奈,但能够交到新的朋友,又让自己很高兴。
很强的推背感,几个人除了自己,一同磕在天花板上。
“嘶!”
“没事吧。”
白衣服的自己飘在空中,向她们两人飞去。
“雾绘!”
藤乃,浅上家的大小姐,标致的脸因为过于惊恐而变得苍白。
“关门,快关门!”
哪怕不解其意,雾绘决定先按对方的话去做,再问为什么。
来到门口,手拉着卷闸门,“这是……”
滚滚而来的海水,黑的色泽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来不及!”
雾绘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储物间年久失修,卷闸门要一点一点才能拉下来,而这个速度,海浪已经到了眼前。
这个时候雾绘心里想的居然是,为什么海水不会掉下去,不符合常理。
铃音也来到旁边,但受重力影响的她根本发不了力,卷闸门还往上回去了一段距离。
“雾绘,铃音,让开!”
铃音先反应过来,抓住自己的手,往旁边躲开。
“扭曲,扭曲——”奇异的眼睛,空间一边向左,一边向右,“扭曲吧!”
海水在两股力的作用下,拧成虚无,往前的势头也被短暂止住。
“藤乃!”
铃音担忧的看着友人,就只见,紫发少女右手掐着手臂,指间发白,眼睛里流出血。
“扭曲,扭曲。”
藤乃苍白着脸,她的精神无时不刻承受住极大的重压,“我不想。”
“再失去了!”
“扭曲。”
她用尽全力,咳出一口血,海水被分开,出现一条几米大小的通道。
藤乃倒在天花板上。
铃音回头,“雾绘,快!”
白衣服的自己手上用力,在最后海水到来前,把卷闸门关上。
海水重重的砸在门上。
……
门,是挡不住水的。
海水一波波拍在外面的墙壁上,那透明的玻璃居然没有被拍碎,“哪个国家制造的?”
雾绘飘在空中,你还有心情去想这些吗,我的大小姐。
藤乃枕在铃音的大腿上,后者摸了摸友人紫色的头发,铃音手落在藤乃脸上,忽然郑重其事,“雾绘,我们要死了。”
雾绘苦笑,她的确是有点佩服对方苦中作乐的本领。
但。
少女笑了笑,她本来就是该死的人,能活这么久,本来就是赚到了。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雾绘看向两人,我想让你们活下去。
铃音自然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她的笑黯淡了些,眼里也浮现出担忧。
“怎么了?”
铃音摇头,“我,有点担心母亲,还有父亲。”
“尽管他们把我送进礼园女子学院后,就再也没管过我,但他们终究是我父母。”
雾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们早就死了。
乐天少女坚定,“如果我有孩子的话,一定不会这样。我会无时不刻陪伴着她,从小培养,让她成为一个好孩子。”
她很快忧愁,“嘛,说这些感觉没什么意义,最近家里已经开始逼我相亲了,我连婚姻都无法自由,又怎么敢断定未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诶?”雾绘惊讶,“相亲?铃音居然是大小姐吗!”
“你居然不知道!”铃音是同样的表情。
“哼哼,”铃音挺起胸膛,“那么再正式认识一下好了。”
她手抚过友人的脸,当然,是动作很轻的那种,“她叫藤乃,浅上家的大小姐。”
少女伸出手,“初次见面,”在这个水不停从门与地面的缝隙间流进的储物间里,“我是铃音。”
“藤丸铃音。”
……
高大的圣教堂只留下一半,周围郁郁葱葱人工植造的森林也变得一片狼藉,妖精们不再起舞,地脉消逝后,它们也随之死去。
少女拉着建筑的边缘,右手拉着另一个人,因为有魔力的支持才让式的手不至于断掉。
由引力所导致的巨大吸引力,鲜花双手握住式的手,大喊,“式,到底怎么回事。”
式光是抓住建筑边缘就已经用尽全力,根本没有功夫去回答鲜花的问题,她心中不由有些恼怒,怎么问题这么多。
松开了,她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抓不住了!
哪怕有魔力的支持,但魔力又不是万能的,就像有人明明是魔力,不一样是体力杂鱼。
手中空无一物,飞快往下掉去。
然后停住。
鲜花苍白的脸,式也有些惊魂未定。“这是。”半透明的屏障,卡牌自己飞出来,就像是一个气泡,包裹住两人。
“呵。”式笑了,心里一下子就安稳了。
“不愧是你。”
赞道。
底下缓缓流淌的河水,世界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很远处似乎若有若无的巨大黑影轮廓,还有地动山摇的巨大声响,慢慢传过来。
海水上浮,汇入天空。
这气泡隔绝实质性的伤害,却对水视若无睹,于是两人都湿了身。
好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可以看见。
鲜花忍不住说,“怎么会有这样的魔术?”
式心里不能更赞同,恐怕是某个人的恶趣味。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式的手机因为湿透不能用了,也没有其他可以看时间的工具。
就知道,很明亮的月光,月色洒落大地,一片银色的辉。
远处盛开了花,金色的光如同星海……
平静了,世界正位,夕阳的光洒落在这片残破的大地。
脚重新踩在大地上是什么感觉呢?久违的心安。
但鲜花尚未多体会一下这种情感,式拉住了她的手。
“喂,两仪式!”
鲜花不明白。
但很快就明白了。
那半透明的屏障,并没有消失——有失才有得,有得必有失。天空被吸进去的东西又吐出来,于是很多东西从天空,像雨一样一阵阵落下。
携带着势能,不违背重力,砸在地上。
式带着她跑到附近的宿舍楼,开门,关上,一气呵成。
两个人气喘吁吁,这才松了口气。
那外面的轰隆声响,就像春日里的雨,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