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林之越一行人回来后,浑身就如同散架了一般,尤其是林老太太。
她年纪本就不小了,虽然林府这些年逐渐没落,但她一直过得养尊处优,并没有吃过什么苦。
直到这次进了牢房,在里边关了一天不说又被带去审问,吓得她尿在身上。
再加上又被顾云薇砸了满身泥巴,此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婆母,你快去洗洗吧。”
秦霜霜挨了板子,浑身疼痛不已,但还是尽可能温婉地对林老太太关心道。
“啪!”
林老太太抬手便是一巴掌,所有的恨意连带着丢人的恼怒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
“全都要怪你,将我害成这样,又害得之越丢了官,这下你满意了?”
“你就是扫把星,自从之越娶了你之后家里就不得安生,现在没了爵位,林家还有什么出路?
娶妻不贤祸三代,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秦霜霜又挨了一巴掌,眼里的戾气几乎忍不住,这死老太婆竟然又打她!
“夫君,我本意是为了帮你还债,没想到事情会落到这般地步,都是我的不是,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秦霜霜双眸噙着泪,“如今有萧太妃帮我们作证,萧家在朝堂的影响力也不小,一定还有回旋的机会!”
林之越的心情很差,从朝中新贵,人人追捧的林候到如今丢官罢爵,一无所有,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短短数日之间,甚至让他觉得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
身上传来的痛楚不断地提醒着他,全都是真的,他林之越什么都没了!
“如今我连侯爵之位都没了,还欠宋家这么多银子,怕是……难以翻身了。”
林之越深深地叹息一声,清隽的面容写满了失落,心头则在思量着霜霜既然对萧太妃有救命之恩,或许真能再度翻身?
秦霜霜抓住林之越的手,道:“夫君,你相信我,我能让你再度平步青云!”
“此话从何说起?”林之越见她信心满满,不免诧异,心头不可控制地染着一丝激动。
秦霜霜顾忌地看了一眼林老太太,林之越顿时会意,便道:“母亲,你先回屋休息吧。”
“之越,你可不要再被她骗了!”
林老太太担心秦霜霜又出馊主意,“依我看,不如你休了这扫把星,再去宋家挽回若臻。
只要她愿意回头,一切才有转机啊!”
“婆母,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之所以会落到这般地步,都是宋若臻害的。
就算之越真休了我去求她回头,她也不可能答应!”
秦霜霜难以置信,宋若臻不过是个该死的短命鬼,婆母竟到现在还盼着她能嫁给之越?
她根本不配!
“母亲,你先回屋休息吧,我和霜霜再想想法子。”
林之越自然清楚如今想挽回宋若臻难度有多大,反倒是秦霜霜与萧家有交情,或许还有提拔他的机会。
刚一回到屋,林之越便着急地拉着秦霜霜的手,“霜霜,你说的办法是什么?是否真有让我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所做的梦,你如今相信了吧?”秦霜霜问道。
林之越微怔,“难不成你又做梦了?”
秦霜霜点头,“我梦见过些天皇室狩猎时,大皇子会遇到危险。
只要我们到时候出现救下大皇子,皇上肯定有赏,到时候你再求皇上让你官复原职,又有萧家的帮忙,肯定能青云直上!”
听着这话,林之越眼中重新绽放出了光芒,“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怎么会骗你呢?原本我以为那梦是宋若臻故意害我,可我如今觉得真的和她无关,分明是老天在帮我们!
银两的事只是不凑巧,我们挖宝时不小心被他们撞见,但其实这梦是我被关押在牢房时做的。
当时就是最好的时机,绝不会被人发现,可惜我被关在牢房,又没有机会见到你,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秦霜霜极为愧疚,眼含春水地凝视着林之越,显得楚楚可怜。
她很清楚这次的事情势必会让林之越心里有疙瘩,不光导致林之越挨了板子,连累全家人蹲了大牢,更是连官都丢了。
不过,她了解林之越,知道他的心软和对自己的深情,只要哭上几句再说出解决之法,一定能让他对自己一如往昔。
林之越原本以为秦霜霜的梦境只是胡言乱语,但此刻听闻之后也不免惊讶。
如果真是如此,那霜霜就是他们的大福星!
“你说得对,如果不是我们运气不巧挖宝的时候被他们撞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林之越双眸放光,“若梦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便还有机会!”
下一刻,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皇室狩猎赛,大臣倒是有参加的资格,可如今我丢了官,怕是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之越,萧太妃很喜欢我,到时候只要求求萧太妃,未必没有机会。”
秦霜霜双眸澄澈,“只要萧太妃肯给你机会,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林之越心头一阵感动,抓着秦霜霜的手,“霜霜,还是你对我最好。”
反观宋若臻只会一直找他的麻烦,害得他锒铛入狱,幸好他娶的是霜霜,否则府里才是永无宁日。
就在林之越心猿意马,即将吻上秦霜霜时,忽然闻到其身上难闻的臭味,一时没忍住——
“呕。”
秦霜霜乖巧地闭着双眼,想着林之越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心里甜蜜蜜的,却突然闻到一股臭味。
刚一睁开眼,就见林之越吐在了她身上,嘴角传来温热的触感,她伸手摸了一把,紧跟着尖叫起来。
“啊——”
满身的污秽之物让她恶心至极,更别说连唇角都沾染上了,越闻越想吐。
“霜霜,对不起,这两日我实在是太疲惫了。”林之越歉疚道。
秦霜霜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想保持温婉得体的笑容却实在笑不出来,嘴角抽搐着,“之越,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