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陆晧言伸出手扣住羽安夏的下巴尖,把她的目光从门口强行移转过来:“他已经走了,不准再看了。”
“我哪有。”羽安夏娇嗔的努努嘴。
“没有最好。”他冷哼一声,必须要杜绝她因为这件事而对顾崇谨旧情复燃。
羽安夏甩开他的手,倚到沙发靠背上,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瞅着他:“冰葫芦,真没想到你还会做捐精这么滑稽的事。”
“笨女人,你觉得有可能吗?”陆晧言毫不客气的弹了下她的额头,微皱的眉间夹杂一点绯色,显然对她的话极为不爽。
“难道你没捐?”羽安夏微微一惊。
“当然没有。”陆晧言勾了下嘴角,溢出一点诡谲的冷笑,他甩给医生一叠钱,让他自己搞定,倘若他估计的没错,那医生应该用了自己的。
羽安夏一张小嘴在震惊中张得老大,保持o型状态足足十秒才闭合,秦雪璐煞费苦心,原来打进去的是别人的,要是让她知道,会不会直接找块豆腐撞死?
“冰葫芦,你的境况不太妙啊,如果那瓶玩意被调出来用了,你估计要打破吉尼斯纪录,成为喜当爹次数最多的人了。”她摇头叹气,忧心忡忡。
陆晧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早就处理好了。”他已经勒令销毁,把他的名字永久除去,所以不可能再有这种事发生。
羽安夏把头搁到了他的肩膀上,其实她只是开个小玩笑,像大魔王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不及时采取措施,杜绝后遗症的发生?
“阿彪那边怎么样了?”她低低的问了句。
那天他们之所以安排仓库的爆炸案,目的之一就是引出威廉的左膀右臂阿彪,他从到仓库跟秦雪璐汇合的那一刻起,就被黑衣人掌控了行踪。不过陆晧言并没有马上行动,想要通过他顺藤摸瓜,把幕后主使威廉揪出来。
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情况。
黑衣人通过监控阿彪的通讯和网络系统,查出了威廉的所在位置。
原来他一直都躲在中东,只是通过网络远程操控龙城这边的情况。
威廉通过向中东贩卖武器和药品,大发战争财,聚敛了不少的钱财,还训练出了一批死士。他们在国内建立了一个叫黑鹰的黑道组织,从事各种非法活动,阿彪现在是这个组织的二当家。达克还建立了一个秘密的底下研究室,研制各种病毒,以便控制那些不听话的人,给羽安夏注射的病毒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陆晧言的眸色在灯光下逐渐加深,仿佛被窗外的夜色,漆黑而阴冷,“我一定会他最高待遇,让他好好享受的。”
羽安夏冷冷一笑,“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一个星期之后,麦文峰去了蔚蓝海岸。
“我已经收到中东来的消息,威廉的老巢已经被我们捣毁了,他手里那些死士大部分被活捉,不过威廉逃走了。最可恨的是,我们依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他一直都带着假面具,连他手底下那些死士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底细,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声音很沙哑,这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声带曾经受到过严重的损伤。”
陆晧言漂亮的浓眉皱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翻滚了下:“这只狐狸!”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带着暴怒和几分失望。
“他现在元气大伤,财路也被我们全部切断,想要东山再起,不会那么容易。而且我们的人会一直搜索,相信他跑不掉。”麦文峰顿了下,又道,“我还查到一件事,据他手底下的死士交代,三年前你遇刺,就是威廉一手策划的。他似乎早就蓄谋已久,针对的不止是许家。”
一道冰刃般锋利的寒芒从陆晧言眼中闪过,他突然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威廉的目标或许根本就不是许家,而是陆家,他精心布置这一切,完全是冲着陆家来得。
“boss,这个威廉会不会跟秦家有关系?”在他沉思间,麦文峰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现在还说不好。”陆晧言如有所思的说,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深黑的冰眸闪动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道,“阿彪有没有把解毒制剂交出来?”
麦文峰知道他会问到这个问题,但是……
他抿了抿唇,脸上掠过一道极为复杂的神色:“boss,这是今天,我要跟你汇报的最后一件事。”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了,陆晧言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起来。
“快说!”
麦文峰沉默了有十秒才缓缓开口,他要给陆晧言一个心理准备:“阿彪已经交代了底下研究室的位置,但是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摧毁,什么都没有留下。”
陆晧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是什么意思?”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声音在极度的紧张中剧烈的颤抖。
麦文峰垂下了头,一点悲哀之色从眼里划过:“没有……解毒制剂了。”
陆晧言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去,连嘴唇也失去了颜色,变得惨淡一片,犹如白纸。再有几天,羽安夏就要注射新的解毒制剂了,研究中心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解毒制剂里最后一种成分,那就意味着她只有几天的生命了。
“是谁做得?”他哑声低吼,全身都在焦灼和惊痛中剧烈的痉挛。
“不知道,有可能是威廉,但阿彪和他的人没有接到摧毁实验室的通知,不知道他是不是派了另一批人做得。”麦文峰回道。
“那些研究人员呢?”
“里面一共有十个人,没留一个活口。”麦文峰说道。
陆晧言的呼吸急促无比,心脏跳动的速度几乎超出负荷,他的眼里逐渐被血丝布满,眼眶被热泪熏得通红。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烙铁滚过,身体仿佛被千刀万剐,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尖锐的、难以承受的痛苦。
他的双腿仿佛有万斤重的压力,再也支撑不住抽动的身体。
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无力,那样的虚弱,那样的恐惧。
他捂住胸口,单腿跪到了地上,一口急血从嘴里喷吐出来。
“冰葫芦——”一个惊悸的声音从楼道上传出来,然后那抹纤瘦的身影奔下楼梯,冲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了他。他们说得话,她已经全都听到了。
“没关系的,冰葫芦,我不怕死,一点都不怕。”她咬着唇,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流出来。
“迷糊呆瓜,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张开双臂抱紧了她,他好害怕,害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只要她能活着,他可以做任何事,包括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
“我相信你,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她坚定、清晰的说,只要有他在身旁,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