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不能休了我娘,娘是您的妻子啊,而且,而且陈家若是知道我娘被休了,定然会退亲的,爹!我也是您的女儿啊!”田元琀跪地求道。
田赋澜沉默了良久,说道:“小晗,你放心,只要你不学你娘做害人的事,一辈子在家,爹也会养你的。”
“爹!”田元琀哭喊着,企图让田赋澜心软。
可是憋屈了这么多年的田赋澜怎么可能心软呢?
“带小姐下去,好好休息。”田赋澜命令道。
田元琀身边的婢女被吓得不轻,扶着自家小姐回房。
田赋澜让灵一等人押送兆氏和她的婢女去乡下的庄子处理了。
刚清静一点,自己的儿子又来闹。
“爹,您这样休了我娘,县令大人那边如何交代?我成亲不过三月,县令本就对我多有不满!”
看着大儿子来质问自己,田赋澜心里冷嘲。
县令不满,是自己儿子不检点,还被儿媳发现了,而且兆氏和这个儿媳并不对付。
“只要你们不传出去,兆氏就还在族谱之上。”田赋澜只能退到这里。
看着大儿子听到消息放心离去,田赋澜冷笑,又推翻了桌上的茶盏。
外间的动静吓了李姨娘一跳。
“囡囡,你爹爹他……”李姨娘欲言又止。
元璃安抚她说道:“是心里憋闷,需要发泄出来。”
兆氏做的事不能外传,不然会影响家中所有子女的名声。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大仇得报却还是要顾忌这么多。
考虑到女儿的身体,田赋澜让元璃先回去了。
李姨娘见女儿走了,本能地要跟着走,看到迎上来的田赋澜,又瑟缩地钻到被窝里躲着了。
“倩儿,你出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田赋澜红着眼,劝被窝里的女人出来。
李姨娘从被窝里小心地探出头来,此时女儿已经走了。
“我过几天去给你把户籍改了,等我们到京城了,我再补你一场成婚礼,好不好?”田赋澜搂着李姨娘,轻抚她的发丝。
李姨娘没有回答低着头颤抖地更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田赋澜抱着李姨娘哭了,嘴里一直在道歉。
元璃带着听雨、侯月回去的路上看着人来人往的院子,这一晚人仰马翻的。
“沉冤昭雪,当真是痛快!看她们以后还怎么得意欺负我们!”听雨说道。
元璃出声制止:“听雨,你多言了。”
“是,小姐,奴婢知错了。”听雨低头认错。
“小姐,等姨娘被扶正,小姐便是嫡出身份了。”侯月说道。
元璃却道:“那是长辈的事,或弥补或惩戒,都是他们的事,罪不及子女,人既不犯我,我便不犯人。”
“小姐说的是。”侯月和听雨应道。
元璃刚回屋子里就看见陆青桁站在屋里,眼中满是急切。
“你怎么来了?”元璃挥手示意听雨出去。
侯月刚刚去了小厨房,所以刚好不在。
听雨已经熟练地出了房门,帮自家小姐望风。
“灵一来请田伯父,说你咳了血,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万一有人欺负你,我的身份和身手都不错没准能帮上你。”陆青桁听进去自家兄长的分析,但还是不放心,便跑了过来。
刚刚他也算是看了场好戏。
元璃伸手将他头上的树叶摘下,“放心,我不是强撑的人,若是需要,我会去找你。”
陆青桁见元璃靠近脸一红,见她摘下自己头上的叶子又有些尴尬:“话是这么说,可我觉得心慌。”
“怕什么,好歹我有一身武艺,还有万里,他们就算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元璃摸着陆青桁戴在腰间的玉佩,“这玉佩衬你。”
“你的眼光好,”陆青桁听元璃这么说脸上的笑容藏不住,忽而又道:“对了田伯父似乎和京城有联系。”
陆青桁不知道元璃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要和元璃说一声。
“怎么这么说?”
陆青桁担心元璃累着,伸手扶着元璃坐在软榻处,说道:“那个灵一虎口处有个很特别的十字疤,我在京城见过。”
“只是一个疤痕?”元璃问道。
陆青桁补充道:“所以才是好像,那天在查案,为了保护一个重要证人,他才受伤的,但是他非常谨慎,没有出声,我也不太确定。”
“我知道了,灵一的武艺与你的有几分相似,怕是和你陆家绝学有关。”元璃说道。
陆青桁并不惊讶:“这倒也合理,当年我爹认田伯父是知己,田伯父不会武艺,我爹从中帮忙也正常。”
念着元璃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会疲累,陆青桁聊了两句便走了。
侯月端着药来,见听雨在外面,问道:“你怎么不在小姐身边伺候?”
“小姐看书不喜人打扰,时辰到了,我也该进去了。”听雨面不改色地回道,转身推门准备进去。
元璃正在书柜前站着,不知在看什么。
“小姐,该喝药了。”侯月提醒道。
元璃转身端起了药,饮尽后嘱咐侯月:“你有身手,去看着她们被处理干净了再回来复命。”
“是。”侯月抱拳行礼后,领命离去。
听雨伺候元璃洗漱上床休息。
兆氏命陨,秘不发丧,外界只知其到了乡下养病了。
陆家来田家下聘时排场很大。
陆青桁原本以为圣旨要两三个月才下,可不过半个月陛下的圣旨便到了,为陆家和田家赐婚。
一同来的还有田赋澜任职回京的圣旨。
看圣旨下来的排场可知,这件事必定是在京城里传遍了。
陆将军和自己夫人对视一眼,一眼中包含了千言万语。
虽然田元琀的婚事是先定下的,但出嫁时是元璃先出嫁的。
李姨娘的病也好多了,只是偶尔还是会恐慌不已。
“囡囡,今日你出嫁,你爹爹和我说了陆家二少爷是个好人,娘祝你婚事顺遂,平安康乐。”李姨娘帮自己闺女梳头,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元璃望着镜中身后的女人,如果不是入田家做了妾室,或许可以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陪着孩子一天天成长,而不是在这里坐了十几年的牢,被人陷害。
“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靠山,别做让自己委屈的事。”
元璃在正堂之上嘱咐李姨娘。
是对李姨娘的嘱托,也是对兆氏儿女的警告。
“我知道,我知道。”
李姨娘眼泪没能忍住,用手绢掩面。
陆青桁来接人,对着伯父伯母一通保证,足见其真诚,再加上陛下赐婚,田赋澜给闺女攒的十里红妆,排场大的令人赞叹。
陆青桁如愿和元璃拜堂成亲,敬酒的时候喝的有些兴奋,回到房间时脸有些红。
他挑开红盖头,面前是自己心爱的姑娘比平时清雅从容里多了几分华贵。
“你穿红也好看。”
陆青桁说道。
元璃嘴角上扬,抬手摸着他的脸:“你也是。”
陆青桁想起了合衾酒,端起酒杯递给元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