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化龙本就不易,逄彷这小子还想害它。
休想!
不就是千年前猎蛟之行没猎到自己吗?
不就是自己遛着他玩吗?
谁曾想他居然心肠如此歹毒,记了千年不惜葬送自己儿女的命也要迫害自己。
还好它心眼子多。
不然闻见血肉的香气还真会被逄彷这家伙给害了去。
远在秘境之外明度城之中的逄彷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喷嚏。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自从千年前的秘境围猎大会之后,他隔三差五就会打喷嚏。
底下的人听见城主打喷嚏也不敢抬头看,只恭敬的继续汇报道。
“城主,如今秘境之中只余三小姐,七公子,十二公子,十四公子和十五小姐了。”
下首位的魁梧修士顿了顿,小心的瞟了一眼上方端坐着的城主,见他仍旧一脸漠然,也不敢多揣摩,继续陈述道。
“……其余公子小姐皆已殒命。”
明度城城主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身旁的檀木桌上,闻言厌恶的皱了一下眉。
“还真是废物,一个小小的考验都经受不住。”
下面汇报的手下闻言将头垂得更低。
他跟在城主身旁已千年。
当时逄彷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子,实力也弱。
几乎人人可欺。
那次秘境围猎若不是自古以来形成的规矩,说不准逄彷早在秘境围猎之中就丧生了。
可谁也没想到,其他公子小姐合力猎蛟之际。
逄彷偏生自负意气,要猎另一条小蛟龙,也就是现在秘境之中盘旋在洞穴之下的那一条。
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在其他公子小姐与另一条小蛟龙身受重伤之际。
一点儿没受伤的逄彷回头捡了漏。
之后顺理成章的成了明度城城主。
当初他们猎蛟虽不是一帆风顺,可到底并未横生事端。
偏现在他在位连自己儿女的性命都不顾,一意孤行将围猎规则大改。
害得许多人无辜丧生。
碍于城主向来嗜血独裁,无人敢多言。
秘境深渊之下,一条巨大的蛟龙悠闲地盘踞在洞穴之中。
它身前是一条只它巴掌大的小蛟龙,颤颤巍巍的扭着漆黑的身子往余相皖等人的方向飞去。
直到它停在几人中间。
众人见此皆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个与他们等高的小家伙。
小蛟龙左看看右看看。
这才发现自己停在了这群修士的中间。
于是又慢悠悠的朝着边缘飞去。
一个一个的从左往右仔细瞧。
直到飞到桑榆面前时,它顿时兴奋的围着她转了几个圈。
几乎将桑榆整个人囊括在它黑色的身躯里面,却又一点儿没碰到桑榆的衣袂。
桑榆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言,小蛟龙身上的气息并不令她反感,反而有点心旷神怡,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一般自在。
良久,小蛟龙才停下身来。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鼓足勇气惊喜的回头看向身后的母亲。
那双乌泱泱的大眼睛里面全是对桑榆这个主人的渴望。
她的味道很好闻,它很喜欢。
谁知它母亲眼皮都没抬,恨铁不成钢的道。
“她不行,你只能在这几个人里面选。”
说完它蛟爪子一点,人群中剩下的三小姐,七公子,十二公子,十四公子和十五小姐便被它用灵力吸了出来站在人前。
小蛟龙见几人里面没有桑榆,登时泪眼汪汪的看了看桑榆,又转头看了看身后一脸冷漠的母亲。
呜呜咽咽的叫着什么,仿佛是在控诉。
不过在场之人除了它母亲没人听得懂它在嚎什么。
它母亲被它嚎得烦了,睁开眼睛看着它。
“闭嘴!”
“烦死了!”
“爱选不选,不选我就把你打包随便送给一个。”
小蛟龙闻言呜呜咽咽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
它不舍的看了桑榆一眼又一眼,一步三回头的看向站在她旁边的少年。
停下不动了。
这人离桑榆最近,既然母亲不让它选桑榆,那它就选一个离她近的。
能离她这么近,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既然是一伙的,那他们就能时时见面,它就又可以汲取桑榆身上亲近好闻的冷冽气息了。
众人看见停留在逄豫年身旁的小蛟龙皆是一脸复杂。
不用想都知道它为什么选择逄豫年。
看看它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粘在桑榆身上就知道了。
小蛟龙之心,尽人皆知。
桑榆察觉到小蛟龙灼热的目光,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这小蛟龙是怎么回事?
怎么那么多人偏偏一眼看中了她?
蛟龙见小蛟龙目光虽然仍旧黏着桑榆,但也算选定了人选。
这才施施然站起身来。
一阵地动山摇,深渊之上的碎石哗啦啦掉落。
众人这才看见它盘踞的地方是无尽的雾白色冰川。
只不过千年蛟龙体型庞大,安稳盘踞一方时那冰川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无人发觉。
直到蛟龙站起身,阵阵寒意才从它身下的冰川渗出来。
余相皖察觉到寒意,即使是修士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冰川怎么那么冷?
像春日刺骨的江水钻进骨头缝一般,冷得人直打颤。
众人见状纷纷将灵力覆在身体上隔绝外界的寒冷。
叶枕安见余相皖打了一个哆嗦,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浅绿色的狐裘大氅披在余相皖身上。
余相皖感知到肩上传来的温暖。
抬头看向叶枕安。
他不是一贯喜红吗?怎的会备有这种素雅颜色的大氅?
他想说不用,他有冰心极焱,他可以用灵力护住自己。
可看着叶枕安那双平静无波的清眸,他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余相皖轻轻垂下眼眸,顺从的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暖意。
罢了。
左右不过一件大氅。
桑榆看着众人的反应。
想着大家都用灵力护住自己了,虽然她不怕冷,但太突兀总归不好。
于是手中也蓄起灵力,正准备覆在身上。
便听一旁的逄豫年看着她疑惑的开口道。
“桑道友,你不冷吗?”
桑榆面不改色,继续将灵力覆在身上,回头看向逄豫年探究的眼神,泰然自若的回道。
“冷。”
随即便收回眼神。
逄豫年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也不追问。
看来妹妹给他寻的这三个“幕僚”,都不简单呢。
原本以为三人里面桑榆是顺带的那个。
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