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豫年将左手伸出来,对着小蛟龙道。
“变小。”
小蛟龙听话的将一人高的身躯变成逄豫年手腕大小,乖顺的缠在他白皙的手腕上。
不经意间看去,就像是一个纯黑色的玉镯一般,毫不起眼。
逄豫年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表情。
“我们出去吧。”
余相皖点了点头。
几人走进被令牌撕开的那道出口之中,一脚踏出来时,仍旧是来时那片重峦叠嶂的山峰。
逄豫年出来之后抬手将秘境令牌收入储物戒。
看着依旧青翠的山峦幽谷。
桑榆对着逄豫年道。
“如今我们已经完成令妹所托,我还有事,这便告辞了。”
逄豫年轻轻颔首。
“此番猎蛟,有劳了。”
说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桑榆。
桑榆看着里面亮晶晶的极品灵石并没接。
她不是一个贪心之人,从来只拿自己该拿的。
“十二公子,报酬你已经付过了。”
说罢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临走时余光瞥见身后的余相皖和叶枕安,桑榆脚步一顿。
“余道友和叶道友可要一道离开?”
还不待余相皖回答,便见逄豫年手腕间那黑色的小镯子一个弹射飞出来。
在谁都没反应过来时跳到了桑榆身上,小小的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缠在桑榆手腕上。
声音急切道。
“漂亮姐姐你要去哪儿?”
桑榆看着自己手腕上缠成一圈儿的硬黑色镯子,看了看逄豫年。
逄豫年也没想到小蛟龙是这副不值钱的模样。
对着桑榆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
小蛟龙仰着小小脑袋看着桑榆,执拗的一动不动,拼死要一个答案。
桑榆垂眸看着它,轻声开口道。
“我还有事,得离开了。”
小蛟龙闻言立马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我跟你一起离开!”
一旁围观的几人都颇感无语,这小蛟龙简直就是白纸一张。
做事说话全凭一腔孤勇的心,其余什么也不知道。
桑榆心下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不能跟我离开,你得和你的主人待在一起。”
她报酬都拿了,总不能再把人小蛟龙拐走吧?
即便逄豫年同意,她也不敢。
小蛟龙说到底还是明度城所有物,若她将其带走,还没走出明度城估计就被活捉了。
小蛟龙毫不在意,小小的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天真道。
“那你当我的主人不就好了吗?”
桑榆自知和小蛟龙说不通,无论怎样,它似乎总有自己的一番说辞。
于是看向逄豫年。
“十二公子,劳烦你将你的灵宠收回去吧。”
迂回战术不行,便只能强硬让小蛟龙离开了。
余相皖见此向前一步,阻止了逄豫年接下来的动作。
“等一下,我来吧。”
他看着小蛟龙懵懂的模样,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小须芝。
小须芝虽活了万年,但也与小蛟龙一般不谙世事。
所以看见小蛟龙这番模样,有些心软了。
签了血契它本便毫无蛟权,若主人强行召回,于它身体有损。
余相皖微微弯下身,尽量平和的道。
“长渊,姐姐有事不得不暂时离开,如今你先跟着十二公子,日后等姐姐有空了,会回来看你的。”
先将小蛟龙哄住再说,其他的日后逄豫年会教它的。
反正他这话也不算说谎,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而已。
小蛟龙闻着余相皖身上散发出来的亲和气息。
不自觉地放下了心房,很容易就要顺着他的话应了。
可感受到触碰到桑榆带来的舒适感,一瞬间又清醒了。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都快甩出残影了。
“我不要!你是坏人!还想蛊惑我!”
刚刚它差点就中计了。
虽然这个漂亮哥哥身上的气息也好闻。
但都没有漂亮姐姐身上的气息舒服,仿佛它天生就和漂亮姐姐是一对一般。
叶枕安见小蛟龙不识好人心,上前将余相皖带回自己身边。
初出茅庐的小蛇精,总要体验体验人间险恶。
余相皖心软能帮它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帮它。
早点看清现实也好。
叶枕安拉着余相皖退到一旁,看向逄豫年。
“十二公子,将这小蛇精收了吧,有劳了。”
余相皖知小蛟龙什么也不懂,自然不知道他是好意。
于是也没挣脱叶枕安拽着他的手。
逄豫年点了点头,手下掐了一个束灵诀。
小蛟龙全程空耳,只听见叶枕安叫它小蛇精,当即大声反驳道。
“你说什么呢!我才不是蛇精,我是龙!我……”
它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只见原本还喜滋滋缠在桑榆手腕上的小蛟龙身体中蓦地迸发出一道血红色的血契咒印。
它顿时像被刀炙火烤一般不安难耐的扭动着躯体。
却还是缠着桑榆的手腕不肯放开。
“呜呜呜~∽”
听着它呜呜呜痛苦嚎叫的声音,桑榆手指僵硬的屈了屈,垂下眼眸不去看。
直到小蛟龙终于承受不住疼痛,紧紧缠着桑榆手腕的躯体软软掉落在地,沾上点点狼狈的土黄色灰尘。
它费力地抬起头,祈求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逄豫年见状将术法收回,走过去将小蛟龙从地上提起来。
看着它脏兮兮的身子,给它施了一个清洁术,这才放入灵兽袋中。
转身看着桑榆道。
“桑道友,再会。”
桑榆对他行了一礼。
“再会。”
随即看向一旁的余相皖和叶枕安。
“一起走吗?”
她知道他们是在一道历练。
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余相皖摇了摇头。
“不了,桑道友此去多加小心。”
桑榆见余相皖作答,也不再去询问叶枕安的意思。
毕竟他俩总在一起,余相皖的意思往往也代表了叶枕安的意思。
“多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说罢召出佩剑,飞身踏上灵剑,素白的襦裙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余相皖蓦地想到投灵渊中深陷沼泽地,浑身染血,气息微弱的桑榆,倏地开口唤住她。
“桑道友。”
桑榆停下,踩着灵剑立在空中,衣袂飘飘,清丽婉约,如瀑长发被一根朴素的竹木簪挽着,发梢柔和的随风摇曳着。
她回头疑惑的看着余相皖,声音如她这个人一般轻柔。
“余道友可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