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开放床铺
作者:记忆中的脚皮   千秋机甲步兵风云录最新章节     
    “货币中还有只在国家间贸易和大店铺交易中使用的金币。不过,这种金币不会在平民中流通。所以不是贵族的人要存高额钱款的时候,很多会换成不占地方的宝石。”

    和我交谈之后,舒尼亚似乎有所领悟,开始积极地回答我的问题。

    她表情变化很少,但回答很准确易懂。尤其是她那与稚嫩外表极不相符的知识量让我很惊讶。

    我问她是不是和年龄太不相符了,她说自己十七岁。不知道是因为营养状况不好还是她个人的特点,她发育得不太好,也有可能这是现代人不是奇美拉人的平均体型。

    “…… 什么?”

    “没、没什么。你刚才说到国家间,能给我讲讲国家和地理方面的情况吗?”

    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她便用湿润的半眯着的眼睛看着我,我赶紧转移话题,问下一个问题。

    于是她在地上粗略地画了个地图,指着稍微偏东一点的中央部分的一个点。问题是这个地方和我记忆中八百年前的地图地形不一致。

    “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在卡萨多尔帝国东部,一个叫岩柱的地方。如你所见,这一带是连绵的陡峭台地。”

    “卡萨多尔帝国是什么?”

    “卡萨多尔帝国是这片大陆上领土最大的国家。除了和北方接壤的贸易国林登以外,和其他国家都不建交,还单方面发动战争不断扩大领土。单论士兵数量的话,也是世界上最多的。现在还在和尤莱亚王国以及翁达诺拉神国打仗。”

    这个和以贸易为名的国家做交易却又不断打仗的帝国。我学过历史上有很多类似的国家,大多最后都陷入困境。

    而且一旦陷入困境,把扩张势力当成最大娱乐的国家,往往会因为实行暴政、无节制地扩大战线,最后上层腐败,落得个悲惨的结局。

    “达马尔,你怎么看?”

    “如果只要喊万岁皇帝陛下就能幸福生活的话,那还不错,但估计税收会很可怕吧?”

    战争很烧钱。军队不生产任何东西,还特别能吃。国民会承受这些后果,达马尔的看法很有道理。

    舒尼亚的话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在帝国,流浪人员基本不被允许定居。就算交钱能在城镇停留,每天也会被收钱,如果交不起就会被帝国法律当作奴隶卖掉。”

    舒尼亚小声说这是个不允许没有钱的流浪人员存在的国家。

    而且我们的经济状况也很窘迫。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尽快离开帝国法律管不到的地方。

    我问还有其他办法吗,法蒂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手。

    “如果把能和被驯服的活体铠甲一起战斗这件事推销出去,也许能加入军队呢。”

    “好主意!” 她得意地挺起胸膛。

    但舒尼亚的反应却完全相反,微微皱起眉头,哼了一声。

    “反而可能会被怀疑,很危险。有权的人不会愿意接纳无法控制的战斗力在自己身边。”

    “是吧。”

    达马尔在 “咚格罗斯” 里面抽着电子烟,仰望着天空。

    要相信无法控制的强大力量,就必须抓住弱点。而我除了资金和食物以外,没有别的弱点。

    “不行吗?” 法蒂玛失望地仰面倒下。

    “果然还是逃到别的国家比较好,这个办法不行。”

    “往东走,过了岩柱就是尤莱亚王国的边境。”

    达马尔这么一说,舒尼亚用树枝在地上从现在的位置往东移了一点,指着那个地方,稍微挖了一下做个标记。然后以这个标记为中心,画上线把陆地分开。

    “尤莱亚王国是世界上很富裕的国家。大部分开垦的地区都是适合农耕和畜牧的肥沃土地,虽然国土小,但国力很强。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埃尔弗里纳?雷尔南特?阿尔维格四世女王实行善政。”

    “一个小农业大国啊。”

    虽然国家体制有点奇怪,但能和大国的战争僵持不下,那可以说是一个成功的国家。

    旁边的达马尔反复念着女王的名字想记住,错了三次之后,法蒂玛说以后总会记住的,就不管他了。

    “尤莱亚的法律制度呢?”

    “在尤莱亚,像帝国那样针对流浪人员的法律制度只有在进入城镇的时候买一个有身份证明的牌子交钱就行。不同的城镇和乡村对流浪人员的态度也很不一样,好像以畜牧为生的地区比以农耕为生的地区更容易接纳流浪人员。”

    “好像是这样啊。”

    舒尼亚摇了摇头,说她虽然去过但不是以流浪人员的身份去的。

    不过,就算是传言,现在这也是很宝贵的信息。总比盲目乱走要好,我这样说服自己。

    “那我们就去尤莱亚吧。”

    “就这么定了。”

    法蒂玛打了个大哈欠,达马尔拍了拍膝盖站起来。

    “差不多该睡觉了。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要是影响明天就不好了。”

    达马尔让不会响的肩骨咔啦作响,准备去睡觉,法蒂玛说我来帮忙,也站了起来。

    舒尼亚慌忙想阻止,但法蒂玛巧妙地躲开她的手,钻进了 “玉匣”,里面传来惊讶的声音。

    “哇!这是什么!好厉害,真的是个铁箱子。”

    法蒂玛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车里,舒尼亚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苦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

    让她们进 “玉匣” 是我和达马尔吃完饭商量好的。

    我们不能把没有野营工具的她们扔在外面,自己在温度大幅下降的夜里盖着被子睡在 “玉匣” 里。

    “回头我骂她。”

    “不用,没关系的……”

    我跟着她们从车后面往里看,法蒂玛正发出感叹声。

    达马尔一边把信封形状的睡袋铺在狭窄的地板上,一边指着用机甲维修空间改造的双层床说睡那边,然后把那里的床铺好。

    法蒂玛好奇地把脸凑近床,轻轻动了动鼻子闻了闻,然后突然把脸埋在床单里蹭了蹭,过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从 “玉匣” 里冲出来跑回舒尼亚身边。

    她像吸了猫薄荷一样兴奋,我和舒尼亚也不自觉地往后退。

    “里面的床可以让我们睡哦!走吧,舒尼亚!”

    “啊,床?啊?”

    法蒂玛把目瞪口呆的舒尼亚拉进 “玉匣”,把她推到双层床的下铺,自己迅速爬上上铺躺了下来。

    “嗯…… 这个床很干净,比我们野营用的睡袋舒服多了。”

    法蒂玛很满意,但舒尼亚僵硬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忙从床上起来,跑到在驾驶座旁边铺睡袋的我这里。

    “对、对不起!?我们擅自进来了 ——!”

    她像我们刚见面时那样害怕,眼神游移,好像这里有什么秘密。

    但毕竟是我们让她们进来的,我挠挠后脑勺,尴尬地笑着安慰她。

    “外面很冷,不能把你们扔在外面。不过,里面的东西我不能告诉你们。”

    “我、我不问!但是,不是这个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至少我们睡睡袋就行。”

    舒尼亚觉得这样的待遇很奇怪,她抬头看着我,逼近我。

    对我来说,只要她不问就行了,但她说我们睡更好的地方,而她们睡在外面,这对被保护的人来说很奇怪,她很固执地这么说。

    舒尼亚是女性,法蒂玛还受了伤,把她们放在外面,我们两个男人睡床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达马尔看着我们的互动笑了起来。

    “如果你们感激的话,一起睡也可以哦?我和那边的同性恋不一样,我很欢迎。”

    说着,穿着军用工作服的骨头在睡袋上张开双手。他完全没考虑到如果真的一起睡,他明显不是人类这件事会被发现的危险。

    不,达马尔这家伙,我明白了他这是故意这么说让舒尼亚安心,我反而有点佩服他。

    “要是能和法蒂玛一起睡就好了。”

    好吧,期待他能说出考虑到情况的话的我真是太傻了。

    顺便说一下,刚才谁说谁是同性恋啊。多亏了达马尔的话,舒尼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不是,我很正常。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来吧!”

    这个色骨头。

    话音刚落,从上铺跳下来的法蒂玛迅速落在达马尔旁边,在狭窄的车里灵活地翻了个身,大喊一声 “嘿”,声音没什么气势,然后给戴着麻袋的可疑人物的脸上来了一记漂亮的侧踢。

    “啊!?”

    达马尔发出难以理解的叫声,连同睡袋一起被踢到了车外。法蒂玛的这一脚威力还挺大。

    她明明受伤了还这么厉害,我轻轻鼓掌。

    “是你叫我我才过来的哦?”

    “不、不是这样…… 脸没被踢凹进去吧。”

    达马尔在麻袋里摸索着,确认自己的骷髅头。

    以我个人的看法,他脸凹进去一点也好,这样就不会乱说了。

    “来吧,宝贝!”

    我正要关 “玉匣” 的舱门,达马尔突然抓住快要关上的像两扇门一样的舱门。

    “等、等等!至少让我进去!”

    伴随着巨大的声音,装在麻袋里的骨头紧紧抓住舱门,意外地很有力,差点就关不上了。

    “怎么了,你对那个同性恋有兴趣?”

    我也用力抓住把手,和他对抗。随着 “啊” 的一声,他的手套的一部分被夹在了舱门的缝隙里。

    “不不不,开玩笑的啦,驾驶员!别这么小气嘛!石头脑袋!啊,不对!”

    我默默地把他踢下去,把他的手套扔给他,然后锁上了舱门。

    外面好像传来他喊着色鬼、淫魔之类的很不名誉的叫声,但我尽量不去听。

    希望明天早上他被野狗或者八点毒蜂之类的带走。

    “我睡前面,你们两个睡床吧……”

    我满脸疲惫,站在驾驶座旁边一动不动的舒尼亚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达马尔牺牲了,但结果还不错。至于那个牺牲者,炮塔上的舱门可以正常打开,他迟早会若无其事地回来。

    我叹了口气,朝地面吐了一口,准备回到驾驶座那边,这时我感觉有人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的喉咙被勒紧,发出像青蛙被压扁一样的声音。

    我咳嗽着回头看,只见从上铺伸出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臂。

    “什、什么事?”

    我被枕头上露出的金色双眸盯着,咽了一口唾沫。

    她用像盯着猎物的老虎一样认真的眼神,低声说:

    “哥哥你是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