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看了看两个丑丑的小东西,心中喜悦自不必详述,但心中担忧也是不减:“敢问夫人如何?”
我见其忧,心中喜悦,于是劝解:“我看夫人没有失血太多,应是无恙。等里面二位缝合好伤口,你就可以去看夫人了。”
依柏乐闻言也只能按下心中忧虑,低头去玩弄手中的小东西:“我看这小家伙挺好玩的,不知道为何却总想弄死他。”
将军大笑,不知如何解释,于是讲起依柏乐出生的时候:“你刚出来比他俩小多了,我捧在手里,总觉得怎么都得被我弄死,成日担惊受怕,就怕一不小心就没了。”
看他们如此开心,我不去回忆自己,也就能跟着一起开心。看来这有些怕人的自我警告还是很重要,重要的让人把手中脆弱的生命当成珍宝呵护:“所以才是宝贝啊!”
“是是是。”
又住了两日,夫人无大碍,已能进食,我便和清玄仙君回营准备参加新君禅让的大典。这大典是我从来没敢奢望过能亲眼见证的仪式,其中悲喜,罄竹难书。
那天大王精神不错,没有人帮扶,也能走上百步,算是恢复的很好。该说的话虽然有些含糊停滞,但总算能够自己说完。我立于其侧,见证乌恩饮泣加冕,心中百感,哪还能见其他。
如果我能更客观,如果我能更超然,或许……
“不要想那么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陌上警醒于陷入低迷的我:“如果不是如此,你于山巅,也依然会无法毫不犹豫的尽数清理。一旦你开始滋生魔气,这局就全没了!”
“求而不得,不求自得,讽刺啊!”
我含泪望天,眼角泪水滑落脖颈,藏进衣领。我不知道这个身体将来如何,我只希望他最终什么都不知道,真能如此,多么幸运。
二十八日,五殿下在骑兵的护送下回朝,初一,我告别一切,与清玄仙君独自离去。
“你竟然让我骑!”
坐在巨大隼鸟的的背上,我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雪山山脉延绵到窅冥之中,两地由一山相连,它所经之处必然大同。想想将来不论是谁统治都能有这道场守护,心中难免畅快。
清玄仙君开口,难得有情:“既然要回了,你的还是带你看看。”
“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冷酷?”
“无情即是有情,有情更是无情,你还要多历练。”
此番有菩萨相助,我借着封印,轻松焚了魔气。抓着最后一丝魔气去道场的寺庙,我总想,如果刚来的时候,我没等到乌恩,直接揭竿而起,有机会杀来这里么?
带着注定的答案,我坐定在道场,以火焚之,启程回家。
醒来时,身上插满了管子。我想摘下面罩,冰冷的空气袭来,引得我一阵咳嗽。我在那里待了四个多月,回来应该过了九个月,又到大雪快要封山的时候,真的好冷。
听到我咳嗽,小胖子急吼吼的想进来,被刑云仙君扒了去了一边,没准进。
还是老样子,师父和刑云仙君先进,确认无恙,收拾完毕再让其他人进。
刑云仙君站在一旁着看师父操作,见我痛苦,深表抱歉:“你这次时间太长了,恰逢我要去述职,害你插满管子,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在里面也总病殃殃的,这点不算什么。”
师父手上忙活着,却还是冷声揶揄:“你去西天取经了?月光宝盒见着没?”
我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有此一问:“什么西天取经?什么月光宝盒?我去的是雪山草原,有个神庙倒是真的,里面菩萨一直赶我回来。”
“他赶你,还把经书都给你送来?”
师父瘟怒,拉开窗帘指给我看窗外一地的赏赐,全是佛经。
“人家说了,你六根太杂,送你清静。”
“这不亏了么!我还以为会给几头牦牛,几匹绵羊!我的小羊羊没有么?”
清玄仙君听不下去了,进来揶揄我:“那本来也都不是你的,是人家乌恩的,你有座雪山,要带回来?”
“那菩萨不是也得跟来?别了别了。”
久不见师父,夜里无人我便去观星台找他。
“师父,为何情总让人苦?”
“真的是情苦么?”
被他问中要害,我无言以答:“……”
“既然体悟了一番,应该有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