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动静,沈念看好戏般地转身,手下意识地放进兜里,半个身子藏匿在暗处,伴着晚风颇有点大侠的感觉。
“菜就多练。”
扔下这句话,沈念没再废话,再度动作,立马跟上前方的邹绵绵。
远远落后的霍军仍停留在原地,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二人。
只是因为天太黑了,姜肆二人根本看不清霍军的表情,再配合上霍军在黑暗中壮实的身影,姜肆二人心中的压力愈发大。
打头的李晓禾不知道后方的二人发生了什么,在到达目的地的一刻,便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到了客厅内那位面目狰狞、浑身青绿的恶鬼。
衪此时正在用女性用品绘画人皮,动作娴熟,全神贯注,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李晓禾双眉压着眸子,死死地锁定作画的画皮鬼,身影猛地向前一冲,右脚如同铁锤般猛地踹出,直击向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玻璃窗。
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
没有丝毫停滞,她借着踹碎的瞬间冲击力,身体如同灵活的猫儿一般,轻盈地穿过了那个缺口,飞身而入。
脚触地的瞬间猛地旋了一个剑花,剑势排空而至,强劲至极,隐隐含有杀意。
交叠在一起的剑光轻而易举地冲破卧房的门框,朝迅速舍弃人皮闪向一旁的画皮鬼扑去。
剑光扑了个空,却如她所料地阻止了画皮鬼逃窜的动作。
李晓禾身形一闪,一个滑步丝滑地来到客厅,头发从眼前撩过,那双眼睛,亮得令人生畏。
右手猛地一挥,一道寒光瞬间划破黑暗,手中等待已久的剑被甩出,在空中带着凌厉的破风声。
画皮鬼在离门口还有一步之遥时,被突如其来的长剑斩掉半个胳膊。
青绿色的胳膊落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平整的伤口处发出恶臭,还有不明的黑色黏腻物质流出。
长剑在空中飞了一圈,又被李晓禾所牵引地回到她的手中。
嗅到空气中浓郁的味道,李晓禾眼神一暗,周身气压极低。
“跑?能跑掉吗?嗯?”
李晓禾从地上站起,剑立在身侧,随着手腕一动,剑刃上的寒光幽幽闪过,后面才赶到的沈念与邹绵绵一个闪身来到她身边。
手持各自的武器,在昏暗的室内,三人的表情是同样的冷峻。
来不及哀嚎,画皮鬼的动作瞬间变得更为敏捷,它那双幽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身体猛地一转,直接放弃了原本的战斗姿态,朝着窗户的方向疾冲而去。
沈念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右眉轻挑,安静地看着画皮鬼不自量力的举动。
窗户成为衪唯一的逃生希望,被断掉一臂的画皮鬼没有丝毫犹豫,双腿猛地一蹬,身体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冲而出,直奔向那狭窄的窗框。
衪的双手已经提前伸出,准备在接触到窗框的瞬间,借助那股冲力完成翻窗逃跑的动作。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微妙的波动。
画皮鬼猛地被一道暗光闪回,逼得衪后退几步才刹住。
“还想往哪跑?任何诡物,不得扰大夏百姓好梦,听懂了吗?哦,忘了,你们这种不该出现的东西,自然什么都不懂。”
李晓禾语气骤然变冷,看画皮鬼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手中的剑被举起。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画皮鬼自知逃跑无望,随着一声低沉而狰狞的咆哮,画皮鬼的身体在空中骤然扭转。
衪整个身形化作了一道绿色的闪电,凶猛地扑向李晓禾。
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轨迹,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逼眼前波澜不惊之人的面门。
李晓禾紧握手中的剑,目光冷漠地盯着衪,看这只跳梁小丑最后的挣扎。
一缕寒光闪过,画皮鬼幽绿的双眼中原先燃烧着的熊熊怒火熄灭,倒地不起,十秒后彻底消散于世间。
霍军带着斐成二人终于赶到,只不过他们两个身上都脏兮兮的,手臂与屁股上的灰尘最多。
屋内被深邃的黑暗紧紧包裹,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而黏稠。
房间里面只能勉强渗透进一丝丝微弱的光芒,视线所及之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物体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晓禾姐,你、你们解决完了?”
姜肆隐隐约约能看到前方站了三个人影,也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影子。
他稍抬起头,鼻子松动,意识到空气中是什么味道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嗯,解决了。”
“咋不开灯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抢先一步迈出步伐探寻着客厅的斐成,每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在这寂静中格外清晰,终于找到了客厅内灯的开关。
“找到了,可算能看清了。”
他的动作速度之快,让早早察觉到异样的李晓禾来不及阻止。
斐成还没来得及观摩现场的情况,便被入目的一片红彻底吓得呆住,摸在开关上的手僵持在那里。
上方的灯光像是被无形的手扭曲,投下斑驳而诡异的影子。
茶几旁,赫然躺着一具被残忍剥去了皮肉的尸体,触目惊心。
刚刚被扒去的外皮散落在一旁,血迹还未完全干涸,散发着刺鼻的铁锈味和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
尸体的肌肉与骨骼裸露在外,苍白而狰狞,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都清晰可见,宛如一件被精心拆解的艺术品,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恐怖感。
尸体狰狞的表面还残留着被剥皮时留下的痛苦痕迹,皮肤与肌肉分离的地方,血肉模糊。
口腔中被塞着大团的衣物,口齿撕裂,仿佛能够听到受害者生前那被压抑在喉中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双空洞的眼眶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斐成愣愣地看着那个外凸的眼球,整个人被吓到没了反应。
地面上,被一股不祥的红潮所淹没,鲜血,那原本温暖而生命的象征,在此刻却化作了最可怕的景象,肆意流淌。
姜肆机械地低头,顺着流淌的血迹,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脚底被染红的鞋子上。
混合了铁锈、盐分与恐惧的复杂气息,刺激着鼻腔,随即大胆地搅动着姜肆的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