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刺从灰雾人的额前划过,邹绵绵左脚抬起,防御住它的一击,随后故意做出一些虚晃的招式好与它拉开距离。
将灰雾人再次甩到身后,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试图让身体得到短暂的恢复与调整。
同时,也在脑海中飞快地思考着对策,想要在这场看似无解的缠斗中寻找到突破口。
不能只靠晓禾姐他们,万一……她不能自己坐着等死。
蓦地,她一个滑步,如水中游鱼,改变了奔跑的方向,额角的汗珠被她甩飞。
就在这一刹那,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身旁一张歪歪斜斜、看似随时都会倒塌的桌子。
她用力一甩,将桌子狠狠地砸向身后紧追不舍的灰雾人。
桌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沉重的弧线,灰雾人一脚将桌子踢碎之际,散开的木屑处,邹绵绵忽然冲出来
手中的峨嵋刺闪烁着寒光,直奔灰雾人的心口而去。
四散飞溅的木屑划破了她裸露的肌肤,颧骨处渗出丝丝血迹,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这一道红痕在邹绵绵坚毅的脸庞上显得格外醒目,却如枝头寒梅,更添了几分不屈。
一击即中,灰雾人心口被刺穿的地方,灰雾变得虚无缥缈,露出流动的暗光。
“滚吧你。”
随着邹绵绵的一声厉喝,峨嵋刺猛地一抽,从灰雾人的心口处拔出,带出一串黑色的雾气。
再眨眼时,灰雾人的身体瞬间崩溃,化为一团散乱的灰雾,如同失去了束缚的野马,肆意地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但很快,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重新悬停在空中,恢复了之前那种朦胧而诡异的状态。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邹绵绵都还有些呆愣,手中的峨嵋刺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
她迅速环顾四周,试图从散乱的灰雾中捕捉到其他不正常的踪迹。
但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除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灰雾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之外,再无其他异常。
真的解决了?
邹绵绵美目稍凝,看着像先前那般滞留在空中的灰尘,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她喘口气,便见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再次高速旋转,不断地汇聚、凝结,最终在她的前方再次形成了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灰雾人。
它模拟出来的双眼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缓缓落地,与邹绵绵对峙着,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
“没完了是吧?真没想到今天和你拍上无限流了,啊?”
邹绵绵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紧握着峨嵋刺,积累的疲惫让她无力吐槽。
旋即,便见她腿上白光一闪,一个后撤步与灰雾人拉开距离,开始新一轮的躲避战。
几乎在邹绵绵后撤的同时,灰雾人也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纠缠不休。
“这驿怪会被排斥出来,小心,别被伤到。”
执笔人的提示音刚落,下一秒,驿怪便被反弹到霍军几人的正上方,笼罩着他们的阴影迅速扩大。
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尘土与古老木料特有的气息,伴随着呼啸的风声。
金色半球及时将几人笼罩,驿怪碰上它的瞬间,在空中停滞几秒,随即被震到一旁。
灯妹儿从容不迫地踏着空气渐渐向前,衣摆随之摆动,下裳宽大而飘逸,如同层层波浪般展开,又缓缓收起。
“咦~恁就是额老乡?咦~长得正不咋地,破破烂烂,还不学好。”
灯妹儿吐槽时,柔和而温暖的光线透过她手中宫灯精致的镂空窗格洒下,烛光逐渐熄灭。
金色半球消失的瞬间,李晓禾右手稳稳接住飞回来的小剑剑,细长眉毛轻轻一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右手微转,随即便与双眸中带着一股子令人心悸寒意的沈念一起错开冲出。
剑身在李晓禾的掌心轻轻震颤,发出细微却锐利的鸣响。
她持剑狠狠挥下,剑芒骤然大盛,带着她全力一击的威势,冲着锈迹斑斑的门环掠去。
门板在接触到剑光的一瞬,先是向内凹去,随即撑到极限,暗光猛然破碎,崩溃瓦解。
只听一声爆炸的裂响,门板瞬间变得粉碎,化作无数木屑与碎片四散飞溅。
沈念心头一动,一道耀眼的金光在几人面前凝聚成形,将碎裂的木屑阻隔在前方。
驿怪内部开始剧烈波动,正追逐着邹绵绵的灰雾人突然卡壳,身形变得散乱,周围的灰雾也变得更加稀薄和混乱。
但即便如此,它依然没有放弃抵抗,而是继续与邹绵绵周旋着。
见状,邹绵绵稍稍敛眸,身形一闪,再次借助玉兔的力量,沿着灰雾人留下的轨迹迅速绕到了它的侧面。
然后,她手中的峨嵋刺猛地一挥,带起一道凌厉的银光,直取灰雾人的喉部。
灰雾人的脖颈处的暗光转瞬即逝,峨嵋刺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瞬间穿透了灰雾人的防御。
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它的头身瞬间分离,再次化为灰尘,悬停在半空。
邹绵绵抬头,若有所感地看向门板处,那里不知何时撕裂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是晓禾姐他们!
没敢在这里面高兴,她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所有的力量,全速朝着那个缺口跑去。
一鼓作气奋力一跃,一股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一个翻滚缓冲起身,刚刚从地上站起身来,三个人影便迅速靠近,将她关切地包围在中间。
“绵绵,没事吧?没伤着哪里吧?”
沈念抢先开口,额前的头发乱糟糟地耷拉在眉弓处,他伸手想要拽过邹绵绵脏兮兮的胳膊上下检查,却碍于男女有别,只能硬生生地忍住。
看沈念的手悬在半空中左右比划着,想上手又不敢,李晓禾直接不耐烦地一屁股将他挤开。
扣着邹绵绵的肩膀,把她整个人都转了一圈。
“还好还好,身上没血,就是脸蛋上有伤。”
霍军跟着点头,粗黑的眉毛拧在一块,咋看咋觉得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