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可以搭起来了。”
正在战斗的执笔人们接收到信号,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让面对他们的新人不知所措。
但唯有一位执笔人,站在最前方,在他人后退时一动不动。
突然间,天空变得阴沉而压抑,乌云密布,仿佛是天神愤怒前的预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息,明明没有风吹过,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
“装神弄鬼,杀光他们!”
人群中一声怒吼,新人们继续向前冲。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天际,如同巨龙般在空中肆虐,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
巨龙口含闪电,带着噼里啪啦的响声飞腾至新人们的前方。
那光芒之强烈,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黑暗与阴霾,让人在短暂的失明后,眼前只剩下那道震撼人心的白光。
地面一片焦黑,他们脚下一顿,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响起,仿佛是天空在怒吼,在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愤怒。
那声音之大,足以让人的心脏为之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每一次闪电的闪烁,都伴随着雷鸣的轰鸣,电闪与雷鸣交织在一起,相互呼应,相互映衬,惊心动魄。
人如蝼蚁,渺小不堪。
仅一个呼吸的功夫,无尽的雨幕倾泻而下,与雷鸣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眼前被一层轻纱所覆盖,景物在雨幕中变得模糊而遥远。
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所有人警戒,射箭小队做好突袭准备。”
接收到命令的一刻,所有的新人齐刷刷地呈防备姿态,没有被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雨打乱计划安排。
雨水打湿衣襟,衣物紧紧地贴在他们身上,黏腻,难受。
气氛变得紧张而沉重。
雨水沿着脸颊滑落,与汗水混合在一起,从下巴落入地面,白北淮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疲惫的手臂搭上弓弦。
射箭小队,动作一致地凝聚出箭矢,瞄准战场,蓄势待发。
“就打雷吓唬他们,谁让你下雨的?”
听到千里音中的话,最前方的执笔人头稍微垂下,以极小的声音委屈地说道:
“云层中正负电荷分离,放电过程释放热量和能量促进水汽的凝结和膨胀,不是我能控制的。”
千里音那边沉默一秒,当即忽略这个事情继续发号施令。
执笔人立即后退,与身后的大部队一起双手抱胸,高高地抬起头颅斜着眼睛看向戒备的新人们。
地上焦黑的一片痕迹,让他们之间界限分明。
时不时掠过的闪电照亮在场所有人的面庞,戴着面具摆着高傲姿势的执笔人们,在时有时无的白光下犹如夜晚的鬼魅。
处处透露着诡异与有病。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要放大招了?”
“我们怎么办?上还是在这里看着?”
几秒后,新人中领头的做出决断。
“他奶奶的,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别给他们发育时间,不怕死的,跟我一起冲。”
听到那边的动静,白北淮当即下令,眼眸冰冷。
“放!”
金色的箭矢穿透雨幕,高速旋转朝仍在摆着姿势的执笔人们而去。
伴随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新人们喊打喊杀的声音。
天空上的闪电再度翻涌,雷声大噪,闪电汇聚成一条长鞭,瞬间将天空中的金色箭矢打散。
巨龙咆哮着,窜回空中。
白光消失的前一秒,其中一位执笔人像是从石化状态中苏醒,踩着巨龙的尾巴闪亮登场。
他双手抬起,轻轻拍了两下,动作优雅而简洁。
不过须臾,向前冲去的新人们就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震颤,细微的裂缝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要塌了,撤,快撤。”
人群中的张富国抓起最近的几个人,一头扎进地里消失不见,与地下的裂隙抢着赛跑。
随着震动的加剧,那些细小的裂缝逐渐汇聚成一条条巨大的沟壑,大地的伤口被无情地撕开。
尘土与碎石从裂缝中喷涌而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回荡在四周,让人心悸不已。
裂缝越裂越大,越来越深,原本坚实的土地,此刻变得脆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崩塌沦陷。
烟尘刚刚翻涌起来,便被天空的降雨打落。
露出的泥土与雨水交融,地面开始变得泥泞,四周的景象变得扭曲而诡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撕裂开来。
地面开始变软,开始吞噬,张子瑜脚下一刻不敢停歇,雨水落入眼中,他只能艰难地辨别方向。
四分五裂的地面,时不时有人落下,呼救的声音瞬间被吞没。
张子瑜余光注意到远处扒住地面摇摇欲坠的同伴,脚下方向一变,毫不犹豫地向他冲去。
在那人即将坚持不住之时,张子瑜纵身一跃,堪堪停在裂缝边缘,紧紧抓住他发凉的手。
只是身下的泥土因雨水而变得松软,让他无法发力,差点被带着滑下去。
脚尖死死地抵住地面,雨水让他紧扣着那人的手开始打滑。
“张子瑜松手,你会被我带下去的。”
他说着,手开始挣扎,不想拖累张子瑜。
“别动,我使不上劲,你自己爬上来,快。”
张子瑜的手抓得愈发的紧,长发被雨水打湿,牢牢地糊在脸上,面庞充血,不断地催促着那人。
见状,被救的人咬牙,悬空的那只手努力够上张子瑜的胳膊,随后吃力地一点一点向上爬。
不停歇的雨水,让这一举措困难了许多。
多次的打滑,让上下两个人都身心俱疲。
张子瑜头颅微垂,手臂酸涩不已,再一次狠下心后,他抬起头,手上再度发力。
而上空,被厚重的铅云压得低低的,沉闷而压抑,时而闪过雷电,晃眼间,无情劈下,渗入地缝。
远处,山峦也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开始摇摇欲坠,碎石滚落,尘土飞扬。
树木在狂风中摇摆,发出阵阵悲鸣,仿佛在为他们、为这片土地的悲惨命运而哀叹。
气氛一片抑郁,甚至绝望。
“张子瑜,你松手吧,别犟了。”
感受到下方的人手逐渐松开,张子瑜双眸充血,脖颈处青筋暴起,冲着他呵斥道:
“我在这,不可能让你死了,你给我抓紧。”
话说着,唤出一把长刀,估摸着将其插在胯旁的地里,随后咬牙主动地将自己向前推去。
半个身子都悬空的时候,他的左腿急忙打弯,腿窝扣住刀背,他们两个人的重量,都抵在这把刀上。
厚厚的一层水泥,阻止了刀向下滑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