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族老们,心中略一寻思,便皱着眉头开口说到,“如何挽救祖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等下我自会解释清楚,眼下我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各位族老不要隐瞒。”
听到老族长的话,小四顿时心中一轻,还好老族长没有把他准备帮祖树炼制符文的事情直接说出来,不然的话,被架到风口浪尖上,后面自己这些人能否顺利脱身可真不好说。
那些满脸激动的族老眼见老族长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反而有事要问他们,虽然脸上有些着急,可此时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一个个都盯着老族长,等着他开口说话。
老族长看到族老们安静下来,于是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族老们身后的拓跋弘身上,然后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们打算逼我让出家主之位,究竟是你们的意思,还是我这好儿子的意思?”
族老们一听老族长旧事重提,顿时面露尴尬,最后还是那位拄拐的老者看大家都默不作声,这才叹息一声说到,“此事并非我们所愿,我们只是不想家族落幕之际还要生出是非,惹得天下人笑话,毕竟拓跋家族传承了这么多年,应该体面的结束。”
老族长一直盯着拓跋弘,闻言眼神越发冷了下来,虽然族老没有直接明说,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原本并没有打算罢免自己的族长之位,也就是说,此事确实是有人挑唆,不然这些族老也不会一大早就把自己堵在了议事厅,更是一上来就挑明要推举拓跋弘做新任家主。
拓跋弘被老族长凌厉的目光注视,心中有些忐忑,没想到原本看着十拿九稳的事情,到了最后还是有了变数,此时他脑中飞快的思索,如何才能将这件事情圆过去,至少也得将自己保全下来才是,不然的话,先不说今后自己是不是还能有机会争夺家主之位,就连在家族生存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在拓跋弘心中苦苦思索之际,老族长冷笑一声,向拓跋弘发难,“刚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曾觊觎家主之位吗?现在看来,似乎事情和你所说有着很大的出入。”
听到老族长的质问,拓跋弘赶忙镇定下来,然后匆忙解释到,“父亲,您别乱想,我真的无意家主之位,只是看族老们对您不满,所以我才规劝了几句、、、、、、”
老族长不等拓跋弘把话说话,直接打断了他,“这些鬼话你就不要说了,我只问你一句,当年你弟弟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之所以如此直白的追问,老族长也是无奈,得知拓跋端受伤的真相后,他就和拓跋启一起着手调查,奈何几天过去了,始终没有寻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好不容易有了方向,老族长本想彻查,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老族长心里也清楚,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是还有什么线索,一时间也难以寻找,他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了,所以才会选择当众质问。
听到老族长的话,对面的拓跋弘明显楞了一下,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族老们不知道老族长为什么有这一问,他们都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抬头打量这对父子。
宗老和四位族长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老族长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想来应该是有了什么发现,当年拓跋家族的那场突变他们都知道,四位族长更是曾亲自前来看望,回想当时的情形,他们不由得心中琢磨起来。
人群中的小四听闻老族长质问拓跋弘,心中寻思,以现在的局面来看,老族长已经占据了主动,最起码得知有办法解救祖树后,那些族老们不会继续逼迫老族长退位,眼下倒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趁机将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
拓跋端和拓跋启听到族长爷爷的话,顿时身体一紧,尤其是拓跋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此时他对于当年的真相更是渴望,于是兄弟二人同时皱起了眉头,看向场中的拓跋弘,等待着他的回答。
被当众质问,又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拓跋弘不由得心中一惊,一时间眼神有些闪烁,怕被人察觉,他立刻调整过来,然后镇定的回答到,“父亲,您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三弟夫妇二人是被人伏击,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族里,根本没有离开过族中,这事怎么可能和我有关联?”
看到拓跋弘慌神的那一瞬,老族长心中便已经有了定论,虽然眼下自己没有证据,可整个事情的矛头都指向了他,这件事情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当年你是如何得知他们夫妇二人要出门执行任务的?”
拓跋弘闻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并没有立刻回答。
听到老族长再次质问拓跋弘,族老们不禁疑惑起来,当年的事情他们也不清楚,还是在出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拓跋弘闭口不答,几位族老赶忙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老族长。
老族长一看拓跋弘没有解释,又看到族老们满脸疑惑,随即开口解释到,“我们一族生活在这里,不光是因为祖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些鬼族的人,我们家族历代都要时刻防范鬼族入侵,当年就是因为发现鬼族人活动的消息,所以我才暗中安排了老三夫妇前往探查,这事发生的突然,他们夫妻二人接到命令立刻就秘密出发了,并不曾声张,拓跋弘是如何得知他们要外出的?”
几位族老听完老族长的话,顿时意识到事情另有隐情,于是他们赶忙转过头来,纷纷看向了拓跋弘,拓跋弘眼见族老们皱着眉头看向自己,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赶忙抱拳拱手辩解到。
“父亲,各位族老,你们不要误会,我也是刚想起来当时的情形,那天我恰巧看到三弟他们匆忙离开族里,虽然我没有上前询问,但也明白他们肯定是有急事外出,毕竟以往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只是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去打探鬼族的事情了。”
眼见拓跋弘将事情归结于巧合,老族长眼睛微眯,虽然这个解释确实说得通,但此时他已经不相信这个儿子了,于是老族长扫了一眼拓跋端,心中一寻思,眼下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索性就将事情摆明,不然的话,今后他有了防备,想要继续查探只会更难。
“看来你是不打算老实交代了,既然如此,那我让你见一个人,看你等下还有什么话好说,端儿,站出来给你二伯看看。”
老族长之所以让拓跋端站出来,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告诉拓跋弘,拓跋端已经痊愈了,他身上之前沾染死气的事情,也已经被发现了。
拓跋端看到刚才老族长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就知道爷爷肯定是打算将自己推到族人面前,从而揭露自己被人暗害的事情,于是他赶忙轻声提醒身后的人,尤其是拓跋启,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听到爷爷呼唤自己,于是拓跋端便立刻上前一步,同时揭下了身上的易容符。
随着易容符失去效果,拓跋端原本的样貌便展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周围的人看着略显陌生的拓跋端,一时间并没有认出他来,此时他的身形和以往差距太大,过于消瘦的他,样貌虽然恢复,可也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再者就是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昏迷中,族人很难见到他。
就连几位族老看向拓跋端的时候,一开始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还是细细打量过后,看清了拓跋端的样貌,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面前这个略显陌生的人就是拓跋端。
宗老和四位族长看到拓跋端站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之前看到周徐二位长老过来,虽然一开始他们也没有发现,可随后看清人数,他们心中便猜到了几分,尤其是站在前面的两个陌生面孔,身材高大的那个自然不用多说,肯定是拓跋启,那他身旁的人也就不用猜了,肯定是拓跋端。
宗老他们盯着拓跋端手上撕下的符箓看了一眼,随后便朝着徐大长老身后的小四看去,小四看到宗老几人盯着他看,顿时明白过来,看来他们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动用了易容符,于是暗暗朝几人点点头,随后又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声张。
拓跋弘看到拓跋端的脸,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没想到拓跋端竟然还活着,并且看样子竟然已经恢复了,一时间他脑袋里有些混乱,想到刚才父亲提及的那些事情,他心中随即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老族长说完话后,目光就紧紧的盯着拓跋弘,看到拓跋弘脸上的慌乱之色,他心中便没有了怀疑,看来拓跋端沾染死气的事情一定和他有关,不然他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老二,我怎么看你有些慌乱?是不是看到拓跋端还活着,让你吃惊不小?”
闻言拓跋弘心中一惊,知道刚才自己反应过大,于是赶忙开口解释,“拓跋端重伤昏迷了那么久,前段时间还听说他时日无多,眼下突然看到他好生生的站在这里,我自然是心中惊讶,想来大家也一定和我一样,都很惊讶吧。”
听到拓跋弘的说辞,老族长冷冷一笑,对于他的狡辩,此时老族长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想到这里,老族长随即朗声说到。
“各位族人,看你们惊讶的表情,我知道你们心中肯定有很多疑问,毕竟不久前拓跋端还濒临死亡,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他就已经摆脱了危机,那你们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拓跋端之前会差点死去?”
听到老族长的话,在场的族人都疑惑的看向了老族长,只有宗老和四位族长,以及小四这边几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几位族老闻言心中琢磨了片刻,随后那拄拐的老者便开口询问老族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族长看了一眼拄拐的老者,随后冷冷的看了拓跋弘一眼,然后朝着拓跋端说到,“这件事情还是你亲自解释吧。”
拓跋端闻言朝着族长爷爷点点头,随后抱拳拱手朝着几位族老一礼,起身后朗声说到,“拓跋启帮我寻来了一位高人,我身上的伤得到救治已经痊愈,不过那位高人在帮我疗伤之时,发现我身上被人做了手脚,正是这个发现,让我们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原来我父母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拓跋端一席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中,顿时激起了一圈涟漪,小四看到很多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一些人更是窃窃私语起来,像是在讨论拓跋端话中的真假。
拓跋弘此时已经无法强装镇定了,他心中明白,事情已经败露了,父亲肯定是知道了,不然的话,今天也不会多次提及当年的事情,将过往之事在脑海中快速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于是他赶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好应付接下来的不利局面。
几位族老眼见众人议论纷纷,顿时皱起了眉头,拄拐老者听着四周乱哄哄的,赶忙出言喝止,随后他皱着眉头看向拓跋端。
“你把事情说的清楚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跋端闻言看了族长爷爷一眼,看到族长爷爷阴沉着脸朝他点点头,于是拓跋端开口说到,“有人趁着我养伤之时,将族中禁地内的死气引到了我身上,害的我生机快速流逝,幸亏得到高人出手,将那些死气驱除,不然的话,此时我肯定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说完这些,拓跋端看了一眼二伯,眼神一暗,然后继续说到,“正是得到了那为高人的提醒,我和爷爷才意识到当年父母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毕竟那时父母受伤虽重,但却性命无忧,和我的之前的情况差不多,可我们却出现了同样的状况,体内的生机突然的快速流逝,那分明是沾染了死气导致,并不是伤势恶化。”
听到拓跋端的解释,几位族老随即沉思起来,他们都在回忆当年的事情,想要印证拓跋端话中的真假。
小四闻言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二位长老,想到这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于是便趁着周围没人注意,轻声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同时还告诉了二位长老他的猜测。
二位长老没想到拓跋家族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闻言顿时心中一惊,随即便看向了场中低头沉默的拓跋弘,和二位长老一样看向拓跋弘的不止一人,除了老族长外,几位沉思半晌的族老反应过来,也抬头看向了拓跋弘。
禁地中死气的事情他们自然知道,沾染了死气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他们也清楚,当年的事情虽然有些蹊跷,但他们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和死气联系上,毕竟族人都知道那东西不能碰,一旦沾染上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根本不曾往这个方向去想。
被这么多人盯着,拓跋弘自知事情败露,脸上顿时慌乱起来,不过他的慌乱仅仅是一瞬之间,随后就强行镇定下来,他心中清楚,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人证物证,只要自己打死不认,即使有人怀疑也不能给自己定罪,于是他赶忙开口辩解。
“大家为什么这么看我,莫不是你们也认为这事和我有关?我怎么可能会害我的弟弟,还有拓跋端,我可是他的二伯,如何能对他下手?”
拓跋弘脸上瞬间的慌乱自然没有躲过老族长的眼睛,听完他狡辩的话,老族长叹息一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还能镇定下来,这种胆识绝对配得上家主之位,只不过他所做出的事情,实在是天理难容,自己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不然的话,小儿子岂不是白死了?
想到这里,老族长随即缓缓说到,“老三一家先后遭人毒手,其实我一直都不曾怀疑到你头上,眼下既然我当众挑明,自然是有了把握,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
拓跋弘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瞬间脸色大变,可他还是不肯承认,大呼冤枉,“父亲,这事真不是我做的,你冤枉我了。”